年那肚子本來還有些鼓脹,可隨之又慢慢癟下去了,一身澎湃火勁直迫的人蓄發焦卷,難以靠近,便是空氣都開始扭曲了。
外面,高懸的火球開始西落了。
不知何時,小鎮的街道上來了個紅衣赤足的喇嘛。
街旁一角,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正氣息微弱的躺在那里,右腿耷拉在地上,血跡斑斑,隱隱散發出一股腐臭,早先蒙古精騎自這里疾馳而過的時候,他躲避不急被踩斷了腿,只是傷勢過重,熬到現在看樣子撐不了多久了。
喇嘛望了眼酒樓窗戶口正不斷吞吃著東西的青年,然后又看了看角落處的乞丐,只見他目光柔和的緩步踱到乞丐身前,也不厭棄對方身上刺鼻的臭味,俯身握住了他的左手,雙唇微微開闔,似在輕聲念著什么。
說來也奇,乞丐痛苦的呻吟慢慢小了,漸漸平復了下來,他那滿是泥垢骯臟的面容也舒展了開來,眼睛里再也沒有痛苦,而后沒了氣息。
喇嘛嘴里的聲音更大了,原來,他念的是一段地藏經,他在超度此人。
只是,這聲音卻越來越大,大的有些過頭,到最后如銅鐘大呂回蕩開來,震耳欲聾,又似雷鳴,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呵呵,好大的一副嗓門,好一個悲天憫人的惡相?!?
一聲嗤笑兀的橫插進來,如霹靂炸響,將他的念經聲打斷,更是帶著刺骨森寒的冷意,像萬年不化的冰山。
酒樓里,就見青年嘴里嚼著一塊羊腿走了出來,他神情似笑非笑,說著話,一張嘴,一塊骨頭帶著破空勁風“咻”得便朝喇嘛吐去,好似箭矢,端是不可思議。
小鎮更靜了,家家關門閉戶,此刻連狗叫都沒了,靜的只有刮過大地的風聲,死一般寂靜,似成了一座死城。
“本座蒙古國師八師巴,閣下何名?”
喇嘛寶相莊嚴,雙目神光爆顯,那骨頭未到身前便似被一股無形壁障彈開,只在身子立直的一剎天地間的所有光芒似都落到了他的身上,讓人觀之悚然。
他地位尊崇猶勝帝皇,縱橫天下多年,已是令東來、厲工不出便可傲視群雄的絕世人物,而且精神之功大進,一舉一動皆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魔力。
青年抗刀在肩,一身精氣澎湃如火,他斂去了臉上所有的神情,卻未立即言語,而是用他沾滿油漬的左手朝著喇嘛勾了勾手指。
嘴里輕聲道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