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當前,姬神秀目光如電,背后發絲狂舞如一條條恐怖的黑色長河,暴漲開來,但見其中立現無數虛影浮現,如化作一方欲海,又似一條條黃泉,盡是鬼哭神嚎之聲。
可是這些,都被那恐怖的“黃泥臺”散出的玄黃二氣所擋,兩者無形碰撞,龍珠趁機化出一道流光,被推入無盡東海中,眨眼沒了蹤跡。
“唉!”
若有若無,不知是否錯覺,那黃泥臺中竟是隱隱幽幽傳出一聲呢喃嘆息,便是姬神秀都聽的心頭一驚。
他望向“黃泥臺”與“天碑”,這二者俱是非同小可,一個乃是三皇五帝血肉法力所鑄,一個乃是諸天圣物,祖神的血肉所化,內含天地本源之力,皆非俗物,內藏隱秘。
目光閃動,姬神秀仿佛在感受著什么,忽而,他眉頭一皺,道“待我功成,自會去走上一遭,血洗異界千萬,了卻今日因果,如何?”
只因這一語,一聲,原本震動的“黃泥臺”,連同神光大放的“天碑”居然都漸漸散去驚變,它們散發的悚然氣機莫名一頓,仿佛在思量姬神秀的話,又好像在遲疑,就如同這是一個承諾,姬神秀對它們的承諾,亦或是條件,換去祖龍精氣的條件。
慘淡的天地,呼嘯的狂風,咔嚓不絕于耳的驚雷,震顫的大地,東海上掀起的無邊大浪,一切一切的異象,所有的恐怖驚變,在這一刻,都似因這句話頓住了。
而那黃河顯化的始祖龍,此刻再無阻攔,像是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影,一頭扎進了姬神秀的胸膛里,瘋狂斂入,肉眼可見的,就見他的血肉下,泛著漣漪金光,那金光透過衣裳,直直散射而出,凝作一條虛影烙印在他體表血肉上,宛若一個圖騰,一個金龍刺青,在緩緩游騰。
始祖龍早已死去多年,姬神秀此行所做,不過是聚斂了黃河水中僅存的精氣,以及其中的意志,說到底不過一個死物,魂已死,能如此顯化而出,更多的還是依靠了他的手段。
何況龍珠早已遁去,姬神秀費了這么大功夫,也不過是得到了十之一二的精氣,而且,還牽扯出一干變故,這九州的水可當真是深不可測。
異象驚變齊齊散去。
黃泥臺在空中顫了顫,遙遙對著姬神秀仿佛在注視著他。
而那天碑,就見照耀天際的神華開始漸弱,明滅不定,倒灌再涌的渾濁河水慢慢又將它淹沒,淹沒在淤泥中,不見了蹤跡,最后連神光都不見了。
所有的恐怖異象似乎都在這句話下停止了,似是什么都不曾發生過。
只不過,見驚變消失,又見姬神秀瘋狂收取著殘存的精氣,終于有人按捺不住了,這等磅礴精氣,別說一成,就是半成也足以讓人眼紅和瘋狂,此刻見兇險已去,無疑是動了別樣的心思,妄想分一杯羹。
一人動,余者皆動。
有修真界的人出手,眼花繚亂的流光飛舞,諸般法寶層出不窮,皆是欲要趁機收取這“始祖龍”的精氣。
可是尚未功成,虛空中,一縷發絲迎風而漲,如天幕一掃而過,虛空中立著的人又空了大片,看的人頭皮發麻,不住倒吸涼氣。
別人都是殺人不見血,這是殺人連骨頭都沒有一根啊,只見發絲化成的長河中那些修士跌落其中居然不再掙扎,反倒似成了虔誠的信徒,口中不斷唱誦著先前的詭異咒文。
這一幕直看的脊背發涼,如見大恐怖。
“大變將起,九州即將要被封印了,誰都無法例外!”
呢喃的話語響起。
姬神秀背負起身側垂落的雙手,一雙眼睛掃視著變故后的九州大地,目中光華閃爍似是看見了很多尋常人看不到東西,又仿佛望穿九天十地。
不遠處懸浮的“黃泥臺”再無變化,變得普通無奇,在空中折了個方向,沒入虛空已沒了蹤跡。
始祖龍顯化的身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