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城市核心寸土寸金的西南方向,毗鄰由唐末延續(xù)至今的杜甫草堂,有一座由竹林、樓閣、小橋、流水構(gòu)成,在杜甫詩句中名揚天下的浣花溪公園。
浣花溪內(nèi)有滄浪湖和濕地白鷺洲,分別應對杜甫當年詩句中“之推避賞從,漁父濯滄浪”以及那首婦孺皆知的“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整個公園林色湖光之精致,水中的船,島邊的樹,頗有日落看歸鳥,潭澄羨躍魚的意境。
在這片沿湖邊河溪畔的綠草坡地之間,分布著在建的和前期成形的別墅群,中式的白墻小院,在竹林疊翠的掩映中若隱若現(xiàn)。這些房舍神秘而隱蔽,只有深入其間,才能從那些古典而精致的園林中,看到其中的講究和布局之妙處。
此時浣花溪水流淌之畔,有金銀花蔓藤纏繞的鐵花柵欄后方,是疏朗著幾株樟樹和銀杏樹的一個小院,小院內(nèi)是古樸低調(diào)的兩層樓獨棟,其中透著斑斕的燈光。
李靖平是下午到的小院,秘書孫偉把過節(jié)的一些山海市土特產(chǎn)搬進屋子后離開,孫偉是蓉城人,這個時候也是要回家過節(jié),李靖平也就不留他吃飯了,孫偉也知道李靖平工作問題,一家人這么過節(jié)團聚的日子并不多,所以自己也就不插在其中了。
孫偉出門的時候姜紅芍在二樓的陽臺上跟他揮手道別,直至離開的時候,孫偉漫步公園內(nèi),還心情大好心曠神怡。
李市這一家人,大概就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人中龍鳳吧,還真是讓人羨慕。孫偉又想到李靖平在山海市的發(fā)展規(guī)劃大會戰(zhàn),很有一種心馳神往之感。不知道未來山海市的發(fā)展志上面,未來幾年十幾年后,山海市再回顧,會不會提及他們曾經(jīng)的貢獻,留下他們的名字。
廚房里傳來碗碟磕碰的清脆聲響,客廳里的燈光柔和,李靖平翹著二郎腿坐在不失支撐的軟性沙發(fā)上,桌子上攤開著報紙和一些內(nèi)參,資料之類的內(nèi)容。
屬于他的洗菜工作已經(jīng)完成,這個時候他可以清閑一下,通過過道看到廚房里老婆和女兒兩個高佻窈窕的身影,晃眼之間,他有一種暖洋洋的幸福感。
姜越琴將菜盤端上桌,瞪了一眼李靖平,“就不能搭把手?”
李靖平翻著報紙,抬起頭,一本正經(jīng),“我洗了菜。”
“菜還是人家李嬸買的,就一些青菜你洗的,蘿卜還是紅芍削的皮,聽說在山海,紅芍反倒成了你保姆了,你這個市長做的悠閑啊……”姜越琴聲音悅耳,如今雖步入中年,卻依然是國色天姿,有其母必有其女,實際從李靖平周圍的反饋來,都認為媽媽比女兒更美,有時候李靖平雖然覺得這老婆太厲害做老公的怎么就有些心累,但有時候還是很滿足。
此時姜越琴不緊不慢的說著話,話語清和,但李靖平卻緊張了一下。
“這正好反襯了我不悠閑,工作上的忙碌,”李靖平道,“還有,這是我有本事,有個能干的女兒,再說,山海那地方,不比你在省里,真的安排個人來家里照顧著我們爺倆,總歸有些別扭。哪里像是你這里,專門的家屬大院,小獨棟,配給的后勤部門。聽人說都被叫做‘腐敗樓’,這傳出去可不好聽啊……人家當年杜甫安史之亂流落這里,所歌‘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何等艱苦樸素,結(jié)果今時今日,周邊可是起了一片豪華別墅,這人民群眾怎么看……”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姜越琴淡淡道,“杜甫還歌過‘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彼天下寒士俱歡顏’,我這房子怎么了,選的就是最小的房子,以我的級別,有超過兩百個平方?別人的事情我管不著,風氣問題并非一時可解,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你在山海志高意滿,對女兒死活卻不管不顧,我當然只能接在眼皮底下照看著,省委大院老宿舍距離蓉城十中很遠,不像這里出門沒幾個街區(qū),更方便孩子讀書。”
李靖平一時有些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