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拖鞋的姜紅芍這個時候端著菜上桌了,又扭開了一瓶酒,“杜甫還歌過‘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圣稱避賢’,今天過節,不談工作和吵架,好好吃飯行不行?”
“吃飯吃飯!”李靖平折起報紙,擱在桌面上,面對其中其中一張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后無動于衷的起身,這個時候正看到姜越琴回過頭上桌最后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李靖平出身寒士,雖然仕途順暢,但這里面多少都有姜家的庇蔭,再加上有個強勢的老婆,對于李靖平本人來說,安能沒有一些壓力和負擔。
這種壓力無聲無形,但總是在生活中日月累。后來工作原因,雙方聚少離多,在電話里爭吵和冷戰也就變多了。
不過好在有個共同的女兒,有的時候也是維系兩人的紐帶。
姜紅芍的優秀自是不必說的,兩人也為之自豪,這大概也是雙方共同的榮譽感。
這頓飯在姜紅芍的調劑之下,還真有一種久違的生活氣息。兩人的身份,平時的日常,導致雙方都有些和日常的生活脫節,只有在女兒面前,這個家才依稀像個家的樣子。
這頓飯李靖平喝了半瓶好酒,姜紅芍幫忙收拾了碗筷去了廚房洗碗。姜越琴走出來,坐在李靖平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她雙腿交疊,背脊挺直,這種天生而來的氣質,讓李靖平依稀回到了年青時看她如天人的時刻。
姜越琴不動聲色,“看到了?”
李靖平看了看桌上那疊收起來的報紙,點了點頭,“她要咱們看的,以你女的心思,能看不到嗎?”
姜越琴眼觀鼻鼻觀心,“那份報紙上的那個省級校園文化墻評選第一的,就是那個少年?叫程燃?”
李靖平朝廚房那里看了一眼,里面傳來水流簌簌的聲音,姜紅芍輕輕哼著歌,他道,“是啊……”
“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們山海伏龍公司的,叫程飛揚的兒子。他爸是做通信的,以前是華通公司在山海的分公司的職工,搞技術的,今年剛進行了改制獨立,成了法人。謝候明可能參與其中。”
“華通公司,那可是省內大戶,不過好像現在也是處于自身難保,縮減部門求存的境況,謝候明那種老狐貍,居然會支持一家被總公司縮減的分公司,他自感受恩,以此圖報?”姜越琴道。
“應該是這樣……但走的都是正規的程序,而且這個伏龍公司改制成立后,還是打了一場漂亮仗,郵電所業務接過去了,技術上沒問題,山海市老舊的通訊線路,也該進行替換了,以后通訊受人詬病的問題,可能迎刃而解。”
姜越琴道,“一個中學生,當初就能那樣,救下謝候明?”
李靖平道,“咱們姜紅芍也參與了,她不也是中學生嗎……這個學生,不好評價。孫偉那里給了我個傳聞,程飛揚伏龍公司選擇郵電所攻破,是他這個兒子的主意。這個學生就有點有意思了,你也看到那張報紙了,紅芍他們十中都只是第二名。那副墻的照片,我怎么看,也并不認為這只是十六七歲的學生的作品。一個人的作品往往是其內心世界的展現,細致入微到這種程度,注重細節,有大局觀,創意方面,我前所未見,很大可能是臨摹他人成熟之作。然而紅芍當時透露過,她和他一起辦的文化墻,出過建議。這樣看來,姑且排除這個可能。那么這個程燃心性上面,確實超越同齡人……反觀起來,若是適逢其會,能破案倒像是情理之中。”
姜越琴露出揶揄的笑容,“那還真是難為你一個市長,對一個中學生了解得這么多。”
“六二大案關鍵人物,不了解一下,怎么可能。”
這個時候姜紅芍洗完了碗擦了手走出來,兩人停止了交談。
姜紅芍看著兩人,微微一笑,“我樓上去了!”
等她走上樓后。
姜越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