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好，她爹正炕上坐著，三人一起說話。

說的是已經入冬，眼瞅著要下雪，先生要去打獵。還聽了一兩句之前正說著的馬勇表哥的事情，馬勇表哥再有個一個來月就要成親，日子到了，說是再有幾天要家去準備，學堂課業也分派的差不多。

“這要是一半天下雪就好了，”先生趴在窗戶上看天，有些期待的說，“正好趕你在，我還能一連出去幾天。”

“往年也想進山轉悠個兩三天，但是學堂沒個看著的，走動不開。”

“前幾年還好，丫丫小，還能頂點事，現在女娃子大了，不能指使了。”

先生回轉身，才看到她。剛說完她指使不來，這會見她就在屋，還有些尷尬。輕輕咳嗽了兩聲，接著好像反應過來，也沒的啥尷尬的，就繼續假裝剛剛的一切沒發生一般，又說起了天氣。

“往年這時候也要下雪了，要是趕的巧，興許還能進山一兩趟呢。”

“對了那個丫丫爹，你把進山的東西收拾一下，要是真趕上了，收拾收拾就能出發了。”

她爹點頭，正合意。

英子哥的親事雖說辦的體面，但是也落下不少閑話。好好的大孫子，硬生生的給別人家做了女婿，外頭雖說自己安家置業，但也是在別人家門口。

好在事情最后說的，親還是按男婚女嫁的方式成，但是成親后的日子，是要過去女方那邊的。

村子里好事的，平日里背地里說也就算了，正日子這天嘴碎的那幾個也是沒閑著，得空就念叨，三言兩語中還順帶提過幾次，弄的北苑大姑張羅歸張羅，就是高興不起來的。

她爹是前兩日就過去幫工了，她和她娘一起做的席面，小小和二小都去了學堂，二小雖說小，但是能站能坐，能聽能說的時候，先生就帶過去了。

席面弄的很像樣子，她心里知道，這些都是英子張羅的，錢，也是都花的英子的。

英子府城也沒幾年，不比大花，之前家里鋪子還幫了幾年的工，月錢她都知道，加上之前念叨的給她哥在女方那里又出錢蓋了房子，小兄弟學堂雖說不花錢，但是為了這，也給自己爹和周嬸子一筆。加上學堂需要的紙墨筆硯，她家雖說沒個學生都分點，但是要想讀書練字，下苦功夫的，還遠遠不夠，每年下來也是有些花銷的。

是英子一個人挺著，這會還房前屋后、里里外外的忙活，迎來送客，招呼問好，樣樣弄的都體面。

話說回來，換一個角度，事情這么辦也是好的，她見過那個所謂的‘厲害’的姑娘，說話聲音大是大，人還結實，是個過日子的。對北苑大姑和大爺看著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和尊敬，成禮的時候，除了周嬸子樂呵，影子爹面無表情，北苑大姑更是生氣，沒個好臉色。但是那姑娘一點都沒介意，還一口一個奶奶的叫著。

要是想想真的娶回來，小兩口的日子還真消停不了，現在親是這邊成的，房子是英子出錢蓋的，雖說是女方門口，以后有了男娃子，一個隨女方姓，但是其他的孩子，都是要姓趙的。

拋開固有的成見，但就這一世的生活而言，也算是好的。

哪來的什么都順心順意，有失必有得，總是要拋開些什么，守住最珍貴的。眼下她倒覺得，能清凈的過日子，該盡的孝道不舍棄，拋開些固有的成見也是值的。

但孝順還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