齡烏米,是不能成型的高粱,找到了,可以打下來吃,能吃的滿嘴都是黑糊糊的一片,秸稈還能嚼,很是甜。
自從她家山地里種了土豆之后,村子里好些地,特別是山上的,也都跟著種了不少,不但土豆,有的也把地瓜種在了山上。細細看,土豆的花兒也是好看,白的、粉的、黃的,但是土豆開花消耗營養,會影響地下土豆的長勢,所以一般勤快的人家,都會得空去山上把土豆的花蕾就揪下來,但總就落下的,一個連個,練成一片,在綠油油的土豆秧子里,也是特別的眨眼。
她家這塊種蕎麥的也多,蕎麥雖說種的晚,但是長勢快,眼看著花已經落的差不多,結了一個個小穗子,壓的細細的蕎麥秸稈都要彎了腰。
滿滿的趕著車,看著道路四周遠的近的一片片莊稼地,這些都是人們一年的盼頭。年年的日子,就指望著這些,收成好,日子能過下去,收成不好,多是要挨餓的。
梁時行和田明讓車上哪里坐的住,遇到一塊地,新鮮的,沒見過的,就讓停下車,還專門下地走過去好個看。小小和二小陪著,她爹也就把車停下,跟著人一塊湊過去。
還講解,講解年年的收成,村子里人家過的日子,指望的這些莊稼,也讓兩人有個大概的了解。
她和她娘也下來車,但不過去,只另外找個地方轉悠轉悠。他們看道西的苞米,她和她娘就繞到道東,爬上小斜坡,摘上一兩朵小野花,看豆子。
地里也有人,進到地里割草。有時候地頭站著,還能聽到地里幾個媳婦婆子說話談笑的聲音,有時候許是說的來勁,咯咯的笑聲更是聽的真切。也遇到幾輛車,趕著上山,一看是他們,都是交頭接耳一陣,然后趕車的爺們都會下來,車上要是坐著小姑娘,就嬌羞的低著頭,紅著臉,想看又不敢看的往梁時行和田明讓身上瞄。還有媳婦婆子,要是遇著了,多是明目張膽的看了,有的一邊看還一邊嘖嘖的,也是有趣。
她爹會打招呼,要是有停下來續話的,田明讓就會湊過去,問上幾句。
什么家里幾口人?多少地?自家的還是和地主租來的?收成多少?吃用夠不?還有啥營生之類的。要是不著忙,路過的見著兩人還不磕巴,能順溜的說話,就說的多了些。
這一路,停停走走,加上地又在北頭,有些遠,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地跟前。
車上裝了好幾把鐮刀,人多,好不容易來一次,總是要都體驗體驗。還有小小和二小兩個,山上割地,也是沒怎么做過,正好這機會,也來上上手。
她娘準備了手套,說是秸稈一不小心會扎手,人家細皮嫩肉的,拉出口子來可就不好了。她爹娘想的周,不但準備了手套,鐮刀用不好,一不小心割著了,更是從帶的小包裹里拿出幾塊皮子,還縫了繩,能系口,讓兩人,還有小小和二小沒人兩條腿都幫上,以防萬一。
她是不需要的,鐮刀早就用的順手,就是閉著眼,給條攏,她都能割的整整齊齊。
車卸在地頭,馬也找了個青草肥沃的溝沿拴好,低頭吃草。
小順才和青云青月三個也夠來湊熱鬧,因為她爹提前有準備,鐮刀帶的夠,都有份。
地是二姑家的,十多攏,但是一攏地很長,有她家東山頭的四個條攏那么長。她爹尋思挑揀些能吃的嫩苞米,割上一車,家里糊上,再給下院幾家送上幾盆,家里這些人,一頓兩頓的,也就都吃完了。
她和她娘割草,沒跟著摻和,再地頭,一邊看馬,一邊一把把的把草割下,然后捆好,堆在邊上。
她她爹開始給幾個人講,怎么挑苞米,挑什么樣的。長的好的可能已經老了,糊了不好吃,太嫩了的沒長成,不中吃,糟蹋糧食。要挑就挑剛剛好,不老不嫩,粒子都結了,上漿也剛好,正中吃的那種。
還好個說怎么用鐮刀,哪里用力,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