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家說起府城,總像是千里之外的遙遙之地。但真真的站在這里,踏上這片土地,看著前方的小路、遠處的城池,恍惚還是有的。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她說不好。來也來了幾次,住也住下些日子,這里有她的作坊、鋪面、營生,還有她的院落、親人、朋友,但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一直都在,揮不去。
想來,她對府城這片天地還是不太適應(yīng)。
“哇,府城好大啊!”來府城這一路許平都在驚訝中,就連路邊的莊稼地也好似和家里的不同一般,雖說性子沉穩(wěn),但小孩子的性情還是有的。這會到了府城腳下,看著不遠處的城池,許平更是瞪大了眼睛,四處撒摸,“這么多人。”
從家門口出來她就是男兒裝扮,還故意化了妝,把臉上抹黑,化了棱角,看著倒還真像那么一回事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她和許平不好認,但是于景派來的人認出了秦恩的伙計,府城門外,兩個人,就過來見禮。遞上于景給的物件和一封信,“公子說他不方便出面,就讓我倆城外等。公子吩咐我倆還置辦了院子,一應(yīng)需要的也都準備妥當,就等小公子過來。”
物件是于景常帶在身邊的一個墜子,是塊不大不小的玉石,還是在縣里的時候,她娘買給于景的,這些年于景一直帶在身邊,她是知曉的。
于景的信雖說只單單一頁紙,但交代的很是周。說是留了物件,見物如見人。又說知道她這次來的低調(diào),他就不出面了,若是有事就去只會一聲。還說給她找的院子也是他們兩人張羅的,不大,也不扎眼,住著應(yīng)該合適。
她把物件收著,兩人帶路,去了院子。
秦恩的伙計沒進城,城外說的妥當了,一路送來的伙計趕車往回走,留不下,說是秦恩有交代,他們就不去府城添亂了。
于景分派的兩個伙計十七、八歲模樣,說是會寫防身的功夫,看著也像是讀書識字的。
兩人是于景頭幾年剛來府城那會,因為人生地不熟,又跟著梁家的管事東跑西跑的,走了些地方,路上遇到的。因為投緣,就一路跟著來了府城。
算下來應(yīng)該和柳青、樊震一個時候的,只不過柳青樊震學(xué)著當家做生意,他們倆的話,這些年于景給兩人請了師傅教習(xí)武術(shù),又找了先生讀書認字,一直沒出山罷了。
兩人一個姓劉,單名一個正字;另一個姓姜,單名一個淵字。
院子是真的不大,雖說小,但還是隔出來一塊小菜地,房后還有幾棵果樹,墻邊栽了些花,更是不知哪里弄來了個一只看家的小狗崽子,一進門就旺旺的直叫,本來就是個小不點,這會愣是裝出兇狠模樣,呲牙裂嘴的叫個不停。
“以后就勞煩劉大哥、姜大哥了,”轉(zhuǎn)悠了一圈,很是滿意,“這地方我很是滿意。”
“小公子滿意就好,”姜淵比劉正大上幾個月,看著也是穩(wěn)妥性子,這會點點頭,“買了兩個婆子,是好性情,也都是死契。一個是廚娘,一個專門伺候小公子的,這會都在外頭收著,小公子若是見,我吩咐她們進來見禮。”
她笑著點點頭,姜淵剛要出去吩咐,許平是個機靈的,“姜大哥我去,這點小事我去就成。”
姜淵拿不準,站著回頭看她,她揮揮手,“平哥小,跑腿的活計以后劉大哥姜大哥吩咐他就成了。”
許平高興,哎了一聲,顛顛的跑出門。只一會工夫就端著茶壺茶碗,身后跟著兩個婆子,也是都端著果盤,屋子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