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湞聞言點了點頭,父親說得不錯,就以大唐為例,許敬宗、盧杞、李林甫、李輔國,哪一個不是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但他們或構陷忠良,或結黨營私,終落得個千古罵名。
而這說明了一個道理,流氓不可怕,有學問的流氓才是最可怕的。
“還請父親明示!”
“其實也簡單,只四個字,明辨是非!”李承業輕聲說道。“明辨大是大非,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才是你應當去學、去體悟的,但你可知道為父為何從不責罵于你?”
李湞答道“想來是因為兒子沒做什么大惡之事吧!”
李承業聞言點了點頭笑道“不錯,正是如此,你阿娘早逝,雖然為父政務在身無暇顧及你們兄弟兩個,但平日里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了如指掌,你生性懶散不愿受人拘束,漠兒則性子粗放魯莽,但本心卻都不壞,這也是為父最為欣慰的地方,今日之事雖辦得莽撞了些,但總算是匡扶正道,所以為父不僅不會責罰于你,反而要褒獎于你!說吧,想要什么盡管開口?”
李湞一聽此言當即咧嘴一笑,道“嘿嘿,能得父親夸贊已是兒子最大的榮耀,怎敢”
不待李湞說完,只見李承業一擺手說道“好吧,難得你有這份心,褒獎之事就暫且不提了!”
李湞聞言一愣,我就是跟您客氣客氣啊!有您這么聊天的嗎?!這樣以后大家還怎么友好地生活下去呢?!素質,素質呢?!
隨后只見李湞自顧屋中凌亂,臉上露出一抹蕭索、無奈卻又追悔莫及的表情。
李承業轉身坐定,臉上的笑逐漸收起,顯得異常嚴肅,“但是”
聞言之后,李湞心中猛地一沉,暗自腹誹合著您之前說那么多都是鋪墊!接下來才是正題嗎?!
“事情雖做得沒錯,但你卻闖了大禍!”李承業隨手抓起矮幾上的竹筆而后又重重地摔落在地,其變臉之快令人咋舌。
李湞苦著臉心疼地望著地上那根無辜的竹筆,悻悻說道“因為劉家的后臺是白敏中!”
李承業似乎并沒想到李湞竟一語道出其中緣由,原本準備長篇大論的說教被生生堵了回去,一時間竟是不知說什么才好,愣了許久方才憋出三個字“繼續說!”
李湞見狀壯著膽子繼續說道“既然劉長史家的后臺是當朝宰輔,那便說明劉長史用不了多久便會飛黃騰達,而以他的性子定然不會放過父親大人!”
李承業聞言后怒聲道“你闖的禍與我有什么關系!”
說音剛落,李承業突然想到此事或許還真與自己脫不了干系,當即冷哼一聲,道“既知如此,你做此事之前為何不稟報我一聲?!你可知道今日劉睿那匹夫竟敢公然威脅于我?!”
“什么?他一個不入流的小小五品長史竟敢威脅三品上官?!扇他呀!您扇他了嗎?”
李承業“”
許久,李承業怒色漸消,現出一臉無奈,“唉,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官場上的事你更不懂,正如你方才所說,劉睿官品雖小,但背后卻又一棵誰都無法撼動的參天大樹,自白敏中入閣以來,劉睿更是肆無忌憚,如今即便是新任的李使君都要讓他幾分!”
“就在白敏中入閣的第二天,劉睿便準備了幾車的金銀之物悉數送到了長安,至于送給誰自然是顯而易見的,相信過不了多久朝廷的敕命便會下來了!”
“在這個時候,你卻偏偏捅了這個簍子!而且你想過沒有,以劉睿睚眥必報的性格,恐怕會因此對那對父女不利!”
說罷之后,李承業陷入沉默,李湞也不敢再多言,老老實實站在那里垂手不語,但對于父親的話卻并不以為然,再怎么說劉睿也是江陵府的長史,他若在這個時候對那對父女不利的話,怕是也難逃世人的唾罵,到時也勢必會影響到他的升遷。
而父親的為人李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