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獄。
李漠、嚴恒與劉弘以及江陵府一干紈绔靜靜地站在李湞面前垂首不語,每個人的臉上均透著一抹凝重之色。
“你們這是來向遺體告別的么?”李湞看著這些人就來氣。
“唉,大郎啊,雖說平日里你總是騙俺們,但你這一走俺們心里還真有些舍不得!”劉弘長嘆一聲率先開口。
“是啊,大郎,今日一別還不知有沒有再見之日,你就讓俺們多看你幾眼吧!”嚴恒略帶著哭腔說道。
“說得什么混賬話,阿兄哪會這么容易死的!”李漠聞言險些動了手。
“唉,二郎啊你也別急,俺們兄弟一場又怎會咒大郎死呢,但事到如今俺們誰都清楚,大郎這一去怕是,”
說到這里,嚴恒竟咧著嘴哇地一聲嚎啕大哭,這一哭不要緊,引得所有人本就沉重的心愈發悲愴,緊跟著嚴恒的節奏連成一片,聲音響徹整座州獄。
獄卒見狀也不敢相勸,索性將牢門一關躲得遠遠的。
李湞見狀索性也跟著一咧嘴大哭起來,雖然沒有眼淚,但是看上去也是情真意切,口中還邊哭邊說道“可憐我一世英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義薄云天”
“等等,大郎!”李湞還未說完,便只見嚴恒抹著眼淚,抽噎著說道“前面的俺們都承認,這義薄云天便算了吧!”
說罷之后,嚴恒也不管李湞如何,再度將頭一埋咧嘴大哭起來。
李湞強忍著想要上前狠狠扇嚴恒兩巴掌的沖動,走到嚴恒等人面前,神情悲愴地說道“李湞此生最幸運之事便是認識了諸位兄弟們,如今我大限將至,人頭不保,在此臨死之際想要求兄弟們了卻李湞這最后一個心愿!”
除李漠之外,所有人瞬間為之一愣,而后齊刷刷地向后退了兩步,一臉警覺地望著李湞。
“大郎,莫要再說了,還是讓俺們安靜地哭會吧!”劉弘猛地打了個激靈,而后迫不及待地說道。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將頭扭向一旁以避開李湞那一雙越發火熱的目光。
李湞見狀不禁仰天長嘆,“唉,想我李湞一生坑害朋友,如今落得這步田地也算是咎由自取啊!唉!就讓我在異鄉身首異處吧!以此來彌補我心中的愧疚吧!讓我獨自前往長安接受三司會審吧!”
說到這里,李湞趁機瞥了一眼眾人,果然見眾人紛紛轉過身來,神色復雜地望著李湞。
“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正在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漠趁機嘟囔了一句。
聲音雖小,但恰恰剛好被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大郎”此時的劉弘已然放下了一些戒備,面帶不忍地說道。
“莫要安慰我,如我這種出賣朋友的人就該落得如此下場,若是上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李湞愿為兄弟們赴湯蹈火,做牛做馬!只可惜”
“不要說了,大郎,以前的種種俺們早都忘了,此次長安一行若你真的命隕他鄉,兄弟們一定出錢出力把你燒成灰捧回來,讓你埋在江陵府的土地上!”嚴恒也止住了哭聲,大義凜然地說道。
“是啊,大郎,兄弟們一定會捧你的!”眾人見狀紛紛點頭附和。
“這樣,俺先出一貫錢,用作將來大郎下葬的費用!”嚴恒緊接著說道。
“那我也出一貫!”劉弘馬上也說道。
“我也出一貫!”
“算我一貫!”
“我也出一貫!”
直到所有人都表了一遍態度,李湞抬眼望著屋頂,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總共三十貫,再加上之前剩下的二十七貫,總共還有五十七貫還不太夠啊”
“大,大郎,你說什么?”劉弘面色一變,當下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啊?哦!沒什么,我在想該怎樣報答兄弟們的這份情,罷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