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湞緩步而入,環顧四周竟與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無二,目光所及之處除了一應擺設之外根本不見半道人影。
李湞笑了笑,雖然此時此刻心臟劇烈跳動,但眼見如此之后不由得稍稍放松。
轉過一面高大的影壁,在李湞的正前方便是吳府正堂,正堂前站著一個人,并非侍衛,只是一名普通的下人而已。
“來者可是李府尹?”那名下人見到李湞后不由得一愣,而后不得不照著吳灼事先交代的那般問道。
李湞聞言也是一愣,而后用一種看待白癡般的眼神望著那名下人,道“你眼瞎?某乃李府尹的兒子!”
但聽聞對方有此一問之后李湞的心不禁喜憂參半,憂的是到目前為止事情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是個圈套;喜的是自己的父親和田將軍尚沒有被吳灼控制。
“不管何人,讓他進來!”堂內傳來了吳灼的聲音。
下人領命隨即將李湞引入堂內。
李湞瞪大了眼睛望著面前這名身高七尺的魁梧男人,而吳灼也瞪大了眼睛望著面前這名尚未及冠的瘦削少年。
“你是李湞?”吳灼雖有些壓抑,但很快便鎮靜下來。
“你是吳灼?”李湞問。
吳灼聞言冷哼一聲,道“無論如何,某乃是你的長輩,豎子怎敢直呼某的名諱?”
李湞淡淡地笑了笑,而后徑自走到一張幾案處欣然而坐。
吳灼見狀自是怒不可遏,當即說道“豎子無理!你不怕本使殺了你?!”
李湞微微一笑,道“你不敢,否則我根本走不進這間正堂!”
“哈哈哈,你以為外面那五百精騎便能保得了你?原本本使還擔心那些江湖客殺不了你,但現在本使倒是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江陵府精騎簇擁人犯擅闖防御使府,依律,本使有權當場格殺!即便到了陛下那里也沒人說得出什么!”
吳灼大笑,趙婉與李湞的出現本在自己的計劃之外,但吳灼卻萬萬沒料到李湞不知使了什么招數竟直接將城外精騎調至城內,而且還圍了自己的府邸,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數竟讓自己有了充足的理由大開殺戒。
“白敏中的授意?”李湞卻突然問道。
吳灼變得有些驚訝,而且更沒想到李湞竟會如此直接。
“是與不是你們終究是個死,莫要以為外面那五百精騎能救得了你們的命,說不得還得連他們的命一起搭進去!”吳灼冷笑。
雖然吳灼沒有直言,但這句話無疑等同于默認。
“原本以為白敏中只是報仇心切,但卻不想竟這么蠢!”李湞自顧嘆道,聲音很低,但卻足以讓吳灼聽到。
“呵呵,黃口小兒莫要在此故弄玄虛,今日便是你說出大天來,也救不了你的命!”吳灼淡然笑道。
李湞聞言點了點頭,道“吳使君是在拖延時間吧,之所以不殺我只是因為城防營的三千郡兵還沒到,只待郡兵一到,吳使君便可正大光明地以私闖防御使府的罪名大開殺戒,嘖嘖,不得不說,吳使君的確是好算計啊!”
吳灼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雖心中驚訝,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不由得笑道“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說李府尹長子雖幼,但卻擅詭辯精謀算,今日得見還果不其然,單憑你沒有直接讓精騎沖進來這點便足以說明傳言的確非虛,只可惜今日你縱是萬般謀算都休想活著離開此地!”
李湞想了想,又點了點道“不錯,今日我既踏進了這個門,便沒打算活著出去,若非令郎將我的一位朋友劫了去,我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闖進來,但不知吳使君想過沒有,我們的人你都了解么?你就真的那么有把握將我們殺個精光么?”
“哈哈哈,你說的便是那個劍客吧,說來也巧,本使雖身在廟堂,但早年卻置身于江湖,這些事情自然有江湖中的朋友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