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湞垂著頭沒有說話,他知道蕭良何故如此。
“你可知道我為何打你?”蕭良問,。
李湞點了點頭,道“知道,為了他們!”
說著,李湞伸手指向門外,蕭良這一巴掌是為了外面那五百精騎,因為自己的莽撞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永遠地失掉了性命。
“走!”蕭良轉身想向外走去。
但就在此時,只聽吳灼仰天大笑,道“走?你們真就能走得了么?”
話音方落,便只見門外兩百侍衛蜂擁而至,將蕭良的去路盡數封死。
“事已至此,橫豎是個死,不如讓你們與本使一起陪葬!”吳灼緩緩起身,而后走到李湞跟前大笑道“哈哈哈,能有位皇子隨我一同赴死,想想這輩子倒也值了!”
說罷之后,吳灼猛地轉身沖門外侍衛喝道“殺!一個不留!”
商州城內,一名身著明光鐵甲,手持馬槊的魁梧悍將出現在了負責守衛城門的數百郡兵面前。
田安抬頭看了看遠處那一片似血霞光,稍稍活動了一下脖子,體內沉寂已久的殺伐之意在這一刻隨之蘇醒。
“殺!”
城守郡兵喊殺著蜂擁而上。
“毫無章法的烏合之眾!”田安口中喃喃自語,在他看來這種郡兵的戰力根本不配稱作為“兵”
就當前方郡兵距離自己還有五百米時,田安催馬而上,戰馬嘶鳴,長槊高挑,如同一頭嗜血兇獸向敵人張開了自己猙獰的獠牙。
兩百侍衛一擁而上,唯獨蕭良面不改色,而就在此時,只見院外自四周屋頂之上竟躍下百余名江湖劍客。
“你們竟敢背叛本使?!”吳灼認得其中一些劍客正是自己相邀來幫助自己暗殺李承業與蕭良的。
為首的青衣劍客聞言淡然一笑,道“我等本就是江湖人,在江湖人的心中,天下劍的名頭終歸要強過防御使的!”
話音方落,只見眾劍客隨即舉劍而上開始攻擊吳府侍衛,這些侍衛本就是郡兵出身,戰場上列陣廝殺尚可,此時單對單地面對劍術精絕的江湖劍客頓時勝負立判。
而吳灼更是心中驚駭,早前他本就出身江湖,自然也聽過天下劍的名頭,此時只見其怔怔地望著蕭良,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此時此刻,吳灼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敗了,敗得是如此徹底,以至于自己沒有給自己留下絲毫后路。
“你殺了我吧!”吳灼對蕭良輕聲說道。
蕭良沒有說話,只看了李湞一眼,而后沖門外劍客拱手行禮“諸位的人情,蕭某記下了!”
眾人聞言趕忙還禮,說到底以這舉手之勞換來天下劍的一個人情,這筆交易無疑是極為劃算的。
李湞緩步跟進,沒有再看吳灼一眼,自己雖性命得保,但無論如何自己也稱不上是勝者。
此時早有劍客將趙婉帶了過來,趙婉望著眼前這滿地的尸體鮮血,不由得將李湞緊緊擁住失聲痛哭。
吳府大門緩緩開啟,神策軍肅立兩側,在隊伍的盡頭則是渾身是血的嚴恒以及重傷倒地的郭方。
還有,五百江陵府精騎的殘軀。
這也是李湞第一次真正地看到了戰場,看到了人命如草芥的殘酷戰爭,而自己正是這場戰爭的發起者。
“他們他們都是因因我而死?”趙婉哽噎,伏在李湞肩頭不敢睜眼去看,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
“不,他們,是因我而死!”李湞說著,雙膝緩緩跪倒在地,趙婉見狀隨即跟著跪了下去。
蕭良無言,田安走至跟前,伸手將李湞與趙婉扶起,“少郎君的心意某替兄弟們領了,身為軍人難免都會有這么一天,我知道,兄弟們也知道,戰死沙場是每個軍人的夙愿!”
“可,可他們卻是死在了”李湞哽噎得難以言語。
“死在了自己帝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