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見過白相,李湞尚且年幼,白相有什么話便問草”
“哼!你如今乃是戴罪之身,這尚書省的都堂什么時候輪到你講話了?!”不待李承業說完,白敏中便怒聲叱道。
“白相不在中書省議事卻來本官這都堂做什么?難不成就是為了教訓幾句人犯么?”鄭肅也毫不客氣地說道。
“老夫身為宰輔自然有權過問你尚書省的事務,何況鄭仆射莫要忘了,老夫的本職還是刑部侍郎!”
“既是刑部侍郎,那么在這尚書省還輪不到白相插話!”鄭肅竟是一反平日里溫順謙恭之態,言辭犀利無比。
眾臣見狀紛紛緘口不言,誰都知道自李德裕遷至荊南之后,白敏中的目標便成了鄭肅,只是平日里鄭肅對白敏中百般謙讓,不想此時竟變得如此咄咄逼人。
白敏中聞言后冷笑一聲,道“鄭仆射,老夫現在是以當朝宰輔的身份站在這里質詢人犯,你又有什么權利指手畫腳?!”
鄭肅聞言頓時語塞,雖然白敏中為刑部侍郎,但卻還有個同平章事的宰相官銜壓著,若較起真來鄭肅還真的要低人一頭。
而就在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之時,卻只聽李湞幽幽說道“草民斗膽請問白相,聽說江陵府劉長史乃是您的妹婿,不知此言可否屬實呢?若此言為虛,那么白相所問草民知無不言,若此言屬實,便請恕草民無理不能回答您的任何問話!”
此言一出,眾人不禁為之面色一滯,而鄭肅更是恍然大悟,臉上瞬間洋溢著燦爛的笑,甚至就連那如刀斧鑿刻般的皺紋都變得舒朗起來。
而白敏中更是面色微變,但鄭肅哪里會再給他什么機會,當即笑道“呵呵,不錯,人犯所言有理,既然白相與原告有著這層關系,那么自然需得避嫌,請白相自便吧!”
白敏中面色頓時變得陰晴不定,望向李湞的目光幾欲噴火,但最終也不得不憤憤離去。
待得白敏中離開之后,眾人望向李湞的目光中更多了些復雜的意味,能在方才那般緊張的情況下想到這一點,無疑說明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心思之縝密,但更難得的還是在這種情形下還能保持一種不卑不亢的沉穩與冷靜。
雖然眾人依舊不知道為什么陛下會對堂下這三名人犯如此眷顧,但卻也依稀嗅到了什么,雖說白敏中在朝中獨得專寵,但此時此刻所有人也都看清了一些東西。
在此案的背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一切,而這只手便正是當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