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一應俱,除了中庭內院的一處偌大花圃之外,甚至在第四進院內還有一處小巧的假山魚塘,雖然比不得李德裕府里亭榭景致,但其內花草池魚布置得宛若天成。
尤其假山旁的那座攢頂木亭,正位于樹蔭遮蔽之處,雖炎炎夏日亦覺涼風習習,近可賞花聞香,遠可觀魚閑趣,正是品茶休閑的好地方。
李湞望著眼前這座木亭許久,突然對嚴恒說道“改日找人在這亭上寫幾個字!”
“什么字?”嚴恒問。
“不自在!”
嚴恒“”
對于李承業這個阿耶,即便李湞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卻始終以父子之禮相見,在李湞的心中,府尹老子始終要比皇帝老子更為親近可心些。
當晚,父子二人相談至深夜方才各自歇息,雖都是些以往的閑雜之事,但對李湞來說這些話才更讓自己感到舒適。
而對于李承業來說,如今的李湞雖然名義上還是自己的兒子,但畢竟君臣有別,有些話李承業不方便講,也不能講,反倒是這種父子之間的瑣碎事情能讓自己感受不到與李湞之間的距離,以前總是沒有時間來跟李湞聊聊,現在終于有了時間,但兒子卻已是另做他人。
至于嚴恒與趙婉,李湞并沒有告之自己的真實身份,現在也的確還不是時候,只是說這一切都是京城內的一位權貴親戚所贈,嚴恒心大,趙婉又是民女出身,所以也自然沒有去懷疑什么。
翌日。
李承業與蕭良同回江陵,周規一大早也趕了過來,除了給李湞帶來了一車的書卷之外,還有交給李承業的一些金帛綢緞,這些顯然都是李忱所賜,只是換了個名義罷了。
“周兄,有沒有我的?”
待將李承業與蕭良送出城之后,李湞沒心沒肺地問道。
“什么?”周規訝異道。
“錢?。∵@日常花銷,外出逛街,青樓呃,不,總之我手里得有錢花??!”李湞沒好氣地說道。
周規聞言笑道“呵呵,這個自然不勞少郎君提醒的,今日出來得急,明日一早我給你帶來便是,不知少郎君需要多少?”
“五十貫!”嚴恒頓時來了精神,趕忙插話道。
李湞聞言狠狠剜了嚴恒一眼,道“沒出息,怎么也得先來六十貫吧!”
周規啞然失笑,道“既然如此,周某記下了!”
待周規走后,李湞一臉追悔莫及的表情,對趙婉與嚴恒二人說道“我是不是要得少了?!”
第二日一早,周規便來敲門,統共帶了銅錢一百貫,還有絹帛六十匹,除此之外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吳灼昨夜于刑部大牢自縊而亡,聽到這個消息后李湞不禁冷笑一聲“這白敏中的動作倒還真是快得很??!”
“嗯,陛下在朝堂上狠狠斥責了刑部一番,就連鄭仆射都受到牽連,聽說被貶為荊南節度了!”周規說道。
“這倒是正補了李使君的缺,看來陛下早已謀劃好了,吳灼的死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李湞嘆道。
周規聞言趕忙說道“少郎君切莫妄論朝堂之事!”
李湞笑了笑,道“不說也好,說了還生氣,走,咱們出去花錢!”
“可陛下吩咐讓少郎君閑暇之余多看書的!”周規說道。
“你都說是閑暇之余,現在我很忙,而且要忙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