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進城,只見在城門前便站滿了十余名官員,為首則是一名身著緋袍的青年。
見李湞等人前來,緋袍青年趕忙率眾人上前相迎。
“聽聞使君今日前來,本官特來相迎!”緋袍青年一臉和善的笑意。
“他便是王凝!”鄭畋此時對李湞低聲說道。
李湞見狀不由大為驚訝,萬萬沒想到身居河南尹之位的竟是這么一名年輕人。
寒暄一番之后,王凝將眾人引至洛陽城內的驛館歇息,當晚王凝相邀眾人府中宴飲,但卻被鄭亞以身負皇恩、心系災民不宜赴宴斷然拒絕。
鄭亞雖拒絕,但卻并沒有對李湞與鄭畋多加約束,所以與嚴恒、劉蛻一共四人欣然赴宴。
對于李湞來說,赴宴不是目的,這宴飲的過程才是最重要的,顯然鄭畋與李湞的想法一致,二人只想換了一個眼神,便立刻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倒是嚴恒的目的比較單純些,僅吃喝二字足以概括。
落座之后,菜還未上,酒也還未斟滿,便只見王凝立刻屏退左右,而后沖李湞一臉嚴肅地說道“不知李副使此次帶了多少兵馬?”
聞言之后,李湞與鄭畋二人微微一愣,心中暗道,你這也太直接了吧,飯還沒吃一口上來便問兵馬。
李湞笑了笑,道“方才進城時王府尹也看到了,不過就是那兩百精騎而已,而且這還是陛下特準從禁軍里面挑選出來的!除此之外并無其他!”
王凝聞言之后頓時面色大變,壓低了聲音說道“什么?!陛下不準?”
“非是陛下不準,只是陛下更希望安撫這些變民,而不是以刀兵之利剿除!”李湞笑道。
但王凝卻是一臉的氣急敗壞之狀,伸手輕輕地拍打著面前的幾案,說道“若安撫能平息此事的話,我也不用請奏調兵了!幾位有所不知,這些變民在我看來根本就不是變民!他們更像是”
“更像什么?”見王凝欲言又止,李湞與鄭畋二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見狀之后,王凝起身親自上前將門窗依次關好,而后這才又壓著嗓子對二人說道“更像是亂兵!”
“什么?”李湞與鄭畋二人面面相覷,甚至就連自顧胡吃海塞的嚴恒都不由驚得一哆嗦,險些將剛塞進嘴里的東西又都吐出來。
“亂兵?!”聞言之后,李湞終于意識到此前延慶公主的那番猜測果然并非空穴來風。
“王府尹這些話可莫要亂說!”鄭畋不由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而后小心翼翼地說道。
“唉,我又豈能不知這種話不能亂說,但是根據我的推測,這些變民是亂兵的可能性極大,不過也正因這些都只是我的推測尚無證據,所以在那奏疏中我并未說明,但卻不料陛下竟真的沒有派兵!”王凝顯得有些急躁。
“呵呵,王府尹稍安勿躁,不妨先與我等說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需要動兵,我自會向陛下請旨!”李湞笑道,但手心里已是冷汗盡出。
王凝聞言之后這才坐回到遠處,皺著眉頭思慮了片刻后緩緩開口說道“其實今年這旱情并不算太嚴重,只是波及了河南道不足一半的范圍,再加上陛下七月便下令開洛倉放糧,所以在我此前認為今年這災情根本不足為慮!可是”
王凝嘆了一口氣,才又接著說道“可是沒想到那些變民似乎就是在一夜之間便集結而起,而且一出現便是在洛倉周圍,負責守衛洛倉的幾千郡兵竟在一日之內被屠戮殆盡!”
“如果說要是變民的話那么又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間毫無征兆地集結于洛倉,而且還毫不手軟地殺了我幾千郡兵,殺伐果斷,目標明確,除了亂兵以外還有其他的可能么?”王凝一臉的擔憂之色。
李湞等人聞言后也是面露憂色,如果說王凝這番話不假的話,那么幾乎可以確定這近一萬人的變民根本就不是什么變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