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后,李湞微微笑了笑,道“孩兒不敢,孩兒不敢奢望阿耶能夠重新起用文饒公,只是希望阿耶到此為止,東都和崖州對他來說已沒有太大的區別!”
“崖州?!”李忱面色一滯,崖州正是自己下一步給李德裕安排的終老之地,但此事自己從未對任何人提及,為何李湞竟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正在李忱驚詫之間,李湞卻躬身說道“若沒有別的事,請阿耶容許孩兒告退!”
李忱怔怔地望著李湞,而后木訥地擺了擺手,李湞見狀告退而出,只留下了一臉錯愕李忱獨處殿中。
李湞知道,單憑自己的話幾乎不可能改變皇帝老爹的決定,他也知道李德裕日后被貶崖州司戶在所難免。
但李湞就是如此,明明已經知道結果,但還是不甘心地想去試試,以前的李湞不想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改變歷史,但越是身在其中便越是能體會到太多的無奈和遺憾,所以自己便忍不住想要去做些什么,即便是改變了歷史的走向,但自己卻能無愧于心。
正如鄭亞,若是依照史書記載,鄭亞此時已被白敏中擠出朝廷之外遣往桂西,但因為自己的出現而讓白敏中的一場算計落空,與此同時本應與父親通往桂西的鄭畋也因此留在了京城,這一切已然與歷史相悖。
翌日。
當胖嘟嘟的鄭從讜出現在李宅之內時,李湞與鄭畋、鄭顥、劉蛻以及高駢、嚴恒正在正堂閑聊,見鄭從讜進來,鄭畋等人趕忙迎上前去。
“臺文兄來得正好,就差你一個了!”鄭顥大笑道。
鄭從讜見狀沖眾人使了個眼色,而后朗聲說道“振威校尉李湞接旨!”
旨意的內容很簡單,擢升李湞為昭武校尉,還是六品散官,只不過振威校尉為從六品,而昭武校尉是正六品,區別并不算太大,而這卻讓眾人為李湞感到不平。
東都平叛雖然李湞為副使,但起到的作用無疑是毋庸置疑且有目共睹的,而陛下無論對于正使鄭亞還是副使李湞,似乎都是口頭上的表揚多于實際行動,沒有實實在在的東西,表彰也便算不得什么表彰了,朝臣們自然不免議論紛紛。
當日,眾人用過晌午飯后賴在李宅死活不肯走,直到坊門關閉后李湞不得已之下只能接受了這個現實。
是夜,李湞、鄭畋、鄭從讜、鄭顥、高駢、劉蛻與嚴恒、趙婉于正堂宴飲,原本趙婉是要回避的,但在李湞的執意要求下不得已留了下來。
一番推杯換盞之后,眾人不免均已微醺,只見鄭顥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后,沖大笑道“澤遠啊,你這宅子什么都好,但唯獨缺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