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死死守住城門便可高枕無憂。
而骨朵達對于這種守城戰術幾乎可以說一竅不通,此番只得兩手各抓起一面巨型的木盾為守城眾將抵擋從天而降的箭雨攻擊。
縣衙大堂之內,李湞裹著厚重的裘皮袍子將最后一口苦澀的湯藥服下,雖然看上去精神了一些,但面色卻是依舊蒼白無比。
趙婉心疼地望著李湞,任憑外面人聲嘈雜,任憑外面風吹雨打,除了面前這個男人之外,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李湞雙目中滿布著血絲,身負重傷后又接連三日不眠不休的他,此時已變得心力交瘁,但即便如此,李湞還是強行打起精神,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比昨日要好一些。
但李湞越是如此,趙婉的心便越發的疼,撕心裂肺的疼、肝腸寸斷的疼。
短短三天的時間,讓李湞僅僅十六歲的年齡竟生出了幾根白發,盡管趙婉在為李湞結發時偷偷地將這幾根白發拔掉,但卻還是瞞不過李湞的眼睛,望著銅鏡里趙婉臉上那抹一閃而過的心碎,李湞無言以對。
如今的自己已變得不再是自己,雖然并不情愿地背負上家國天下的重擔,但這卻并非是自己所希望的,家國天下四個字,唯有家對自己是重要的,但身為皇長子,自己的家便等同于國、等同于天下,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掉、掙不脫。
除非自己能狠心舍得下這個家,舍得下自己的皇帝老爹,但自己真的能舍得下么?
舍不下的!
“聽上去,外面似乎很糟糕啊!”李湞喃喃自語,一直陪在李湞身邊的嚴恒聞言后卻是咧嘴一笑,道“千里與臺文兩個比你更懂怎么守城,你就在這里好好歇著便是!”
大堂外是那五名神策老兵,遵照嚴恒的吩咐,除了井陘縣的縣令、縣丞與縣蔚之外,禁止任何人闖入,畢竟在此紛亂之時,沒人能保證會不會有什么回紇人的探子闖進來,所以必須要力保證李湞的安。
“嚴恒,隨我出去看看吧!我總感覺要出事!”李湞緩緩站起身子不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