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劉貫已經猜到段崇簡一定會做出這個決定,但聞言之后仍是不無擔憂地說道“可若是他死在了我們的地界,若是朝廷追查下來如何交代?”
段崇簡白了一眼劉貫,道“死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死?因何而死!”
劉貫聞言想了想,隨即臉上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下官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段崇簡問。
“真的明白了!”
自義豐至安平不過數百里的路程,只半日的時間,三千鐵騎便已橫渡沱水抵達深州境內。
而當李湞到達深州之后,望著眼前一處處荒蕪的土地,臉上神情顯得愈發陰冷。
雖然義豐與安平僅僅一條沱水相隔,但看上去卻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義豐之地雖不及安平肥沃,又經歷的是同樣的一場旱災,義豐卻是鮮見有荒蕪之地,而安平雖說不上是餓殍遍野,但卻也好不了多少。
“還有多久到安平縣城?”李湞冷聲問道。
“回將軍,還有兩個時辰的路程!”身側一名盧龍旅帥答道。
聞言之后,李湞只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此時只見高駢輕聲問道“澤遠,到了安平之后,你有何打算?”
不待李湞答話,便只聽骨朵達撇嘴說道“這還用問,將那縣令的腦袋砍了再說!”
聞言之后,李湞轉而看了看骨朵達和高駢二人,而后臉上再度泛起那抹森寒的笑,逐字逐句地說道“凡當晚參與之人,一個不留!”
說罷之后,李湞率先策馬向前狂奔而去,而高駢與骨朵達二人相對無言,隨即緊隨其后而去。
三千鐵騎滾滾而去,在身后只留下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塵幕,如同一條橫貫東西的黑色云彩,死亡之云。
與此同時,義豐縣。
縣衙后庭的一處屋內,被反綁了雙手的鄭畋已是破口大罵了整整半日,而且似乎完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嚴恒捂著雙耳一臉苦楚地守在屋外,口中卻不斷央求道“臺文兄,求你你莫要再罵了,你若是實在想出氣的話,等大郎回來罵他個痛快,如今你在這里便是罵破了大天他也聽不到半個字!”
“呸!你這憨貨,若是此番李湞出了什么岔子,看你那狗頭如何保得住”
正在此時,只見張直方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一臉同情地望著嚴恒低聲問道“我這飯都吃了三頓了,怎么他還在罵?”
嚴恒聞言后一把將張直方拉到自己身旁,說道“要不你來守一會?”
張直方一聽此言正要逃跑,卻只聽屋內傳來鄭畋的聲音“張方進!你若不想死的話便進來說話!你若是想死的話我勸你趕緊回幽州準備幾口棺材!”
聞言之后,張直方頓時來了脾氣,一腳將門踹開,指著鄭畋怒聲道“你這書呆子憑白咒我作甚?是澤遠下的命令,嚴恒親手綁了你,與我何干?”
嚴恒聞言頓時有種想在張直方背后狠狠踹上一腳的沖動。
不料鄭畋卻是冷哼一聲道“但兵是你給的,不是么?”
張直方聞言一愣,仔細想了想后似乎覺得鄭畋說得也有道理,但口中卻是不肯服軟,道“那又怎樣?一個小小的安平縣令,殺了便殺了,況且他們動手在先!”
鄭畋聞言卻是冷笑一聲,道“那我問你,澤遠走后你都做了什么?”
“自然是在這里等他回來!”張直方立刻答道。
“哼!憨貨!那我再問你,這深州的郡兵有多少?”鄭畋又問。
“五千!”張直方說完之后,緊接著又說道“不過這五千郡兵分守在各處,想要短時間內征調起來也絕無可能,澤遠只是前去安平,所以有我那三千鐵騎足矣!”
“蠢貨!你就不想想,只憑這小小的安平縣令,若沒有深州刺史的授意,他怎么就膽敢拘禁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