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倫泊,這里是位于帝國東北部的一顆“明珠”,水做的明珠,其東西之闊綿延近百里,其面積之大于帝國北方都無有出其右者,毗鄰大鮮卑山(現(xiàn)大興安嶺),東北部冬長夏短的氣候環(huán)境使得俱倫泊的冰封期達半年以上,但也正因如此,使得居住于其周邊的人們在這天寒地凍的冬日里也少不了肥美的魚蝦食用。
而就是這顆東北明珠,養(yǎng)育了無數(shù)生活在這里的室韋人,俱倫泊四面皆室韋,已是雄霸帝國東北數(shù)百年之久。
當那利第一次踏上這片豐美的土地時,便被眼前的一切所深深吸引著,貪婪的欲望又一次占據(jù)了那利的部,雖然貪婪,但那利卻還沒傻到就憑眼下自己的這點兵力去攻打這個東北霸主。
室韋與契丹同宗,初為契丹一部落,同依附于突厥,自突厥被大唐瓦解之后,其逐漸勢大而自成一部,初分南北,后又分為大小二十五部,現(xiàn)大致分九部,雄踞大唐東北部。
因冬季之日綿長,所以大多以狩獵為生,除了俱倫泊附近的和介部稍好一些外,其他部落均較為貧寒,每年至十月底時便要入山穴居,以此來躲避漫長而酷寒的冬日。
當那利走至烏介可汗的牙帳前時,不由駐足停望,沒有巨纛(音dao,象征可汗王權(quán)的旗幟)高掣,也沒有大鼓在側(cè),有的只是一頂寒酸簡陋的營帳,與兩面回紇汗旗。
那利心中泛起一絲冷笑,而后緩步走入大帳。
透過大帳中央的火盆,透過那熊熊燃燒著的火焰,那利終于再度看到了那張熟悉而又讓自己憎惡的臉。
“哈哈哈!看看誰來了?草原上最偉大的戰(zhàn)士、草原之神騰格里的兒子,那利,歡迎你重新回到可汗的王賬!”
透過火光,那利看到了那個令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他正在張開雙臂迎接自己的到來,也迎接著死神的到來。
深州。
都說飽暖思但這幾日來李湞思的倒并非而是另一種欲望,一種深藏其心伴隨了整整兩世的欲望。
很簡單的一個字財。
糧草問題的解決,使得王振等一干將士對李湞已是奉若神明,自盤古開天辟地至今,糧草都是重中之重,但卻還從沒有誰能用這樣的手段解決這個關(guān)乎軍隊生死存亡的重要難題,李湞做到了,雖然所有人都不知李湞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僅憑一封手信便能要來整整三千石糧草,但越是如此便越是讓眾人感到李湞的深不可測,似乎這世上沒有什么難題能夠難倒那個瘦削的少年將軍,似乎這天下就沒有什么事是他所不能解決的。
以至于當李湞一出現(xiàn)在軍營中時,軍的將士便以一種高山仰止的眼神望著自己,那種被人膜拜感覺真的——好苦惱啊!
然而李湞卻十分清楚,身在軍中若沒有真正經(jīng)過幾場酣暢淋漓的勝仗,這種膜拜好似無根之水一般終究還是會散去,但至少現(xiàn)在自己擁有了一個很好的開始,戰(zhàn)爭總會有的,但卻不是現(xiàn)在。
不過對李湞來說,這三千鐵騎既然要來,就斷然沒有再還回去的可能。
然而對于張仲武來說,盡管對于王元逵心中的盤算了若指掌,但卻已經(jīng)失去了翻盤的機會,因為當李湞踏入深州的那一刻,自己便失去了先機,也注定了要失去一些東西,比如鎮(zhèn)州、易州與定州。
張仲武對李湞恨之入骨,但卻不能不救,嚴朔的囑托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朝廷,是陛下。
李承業(yè)與李湞父子是陛下欽命的幽州刺史和行軍司馬,或許在旁人看來這不過是一次簡單的任命,但張仲武卻看得清楚,這父子二人不過是陛下安插在自己地盤的一雙眼睛。
畢竟自己在對奚族用兵的事情上屢抗皇命,勢必在一定程度上要失去一些陛下的信任,由此陛下在自己眼皮底下安插一些耳目也便不足為奇。
所以對于張仲武來說,李承業(yè)父子不能死,至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