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羅沒有再說話,轉過身子背對著李湞,“本汗知道你想問什么,只是”
“外使斗膽想起了四個字!”不待裴羅說完,李湞搶先說道。
“說吧!”
“兔死狐悲!”
裴羅聞言后竟意外地沒有暴怒,反倒是輕笑一聲道“你很聰明,也很善于揣摩旁人的意圖,但聰明人若是不懂得掩飾自己的聰明的話”說到這里,裴羅轉頭看了一眼李湞,“會死得很快!”
“人總會死的,死得聰明一些,至少在身后還能搏個好名聲!”李湞笑道。
裴羅聞言不禁朗聲大笑“哈哈哈,好個伶牙俐齒的娃子,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本汗覺得如鯁在喉,但卻偏偏讓本汗又生不出殺你的念頭,這樣的本事放眼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吧!”
不待李湞說話,只見裴羅轉身瞥了李湞一眼緊接著說道“既然你如此聰慧,那么倒來說說此次這四族聯盟所為何由?說對了,本汗即刻出兵,若說錯了”
裴羅輕笑“那么還請貴使自便吧!”
聞言之后,李湞自顧搓了搓下巴,臉上盡帶得意之色,訕笑道“大汗明鑒,原本外臣正因不解此事才前來拜見大汗以求解惑,不想問題卻被大汗先搶了去!”
“在你來時本汗便已說過知道你為何而來,所以也便是說貴使解不出來了?”裴羅雖語中帶笑,卻依舊背對著李湞,讓人無法揣摩其心中所想。
“說到底,大汗仍在懷疑外臣、甚至我大唐皇帝陛下的誠意,外臣早已說過,黠戛斯與回鶻不同,以前不同,現在不同,以后也不會相同,所以大汗心中的顧慮盡可放下!”
說到此處,李湞稍稍一滯,想了想后說道“既然大汗問起四藩結盟之事,那外臣斗膽便來猜上一猜!”
裴羅負手而立,靜如山岳;
李湞昂首而視,勢若利劍。
“誠如外臣方才所言,對于此事外臣在昨日之前從未去想過,也從未去懷疑過什么,但昨夜耶律撒剌的出現,讓外臣不得不靜下心來去想,去懷疑!”
“哈哈哈,今日一早本汗還與眾臣打賭,說此事定是你一手謀劃,本汗此生還從未有過看走了眼的時候呢!”裴羅大笑,但依舊不看李湞一眼,語氣中盡顯得意。
“不敢欺瞞大汗,此事卻是外臣所為,只是讓外臣沒想到的是,耶律撒剌竟也出現在了那里!”
“呵呵,繼續說下去!”
李湞應聲稱喏,而后繼續說道“原本外臣的意思是要瓦解四族結盟打破這個僵局,由此促使大汗引兵進攻室韋,但現在看來,即便外臣什么都不做,四族聯軍不日也必將退兵!”
“哦?這又是為何?”裴羅終于轉過身子望著李湞,雖有此問,但其臉上卻是一副了然于胸之狀。
李湞笑道“說來慚愧,大汗慧眼如炬看來早已參破了這個局,而外臣卻剛剛才想到些眉目!”
“哈哈哈!如此,倒讓本汗越發有興趣聽聽貴使高見了!”裴羅大笑。
“大汗莫要折煞外臣了,其實無論四族結盟也好,聯合攻唐也罷,此事從一開始便是一個天大的陰謀,只是外臣湊巧成了此局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即便沒有外臣的出現,即便沒有我盧龍與成德軍的矛盾,即便沒有仆固溫的謀反,四族攻唐也勢在必行,同樣,即便我大唐什么都不做,甚至將檀、薊二州拱手送出去,四族聯軍也必將很快退兵!”
聞言后,裴羅輕輕點了點頭,對于李湞所言表示贊許,看了李湞一眼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外臣不知耶律撒剌是何時回來的,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來后去了哪里,想必這定然瞞不過大汗的耳目,他去了室韋,正值此時,戰局顯然對聯軍不利,耶律撒剌既身為契丹主帥,便應當知道陣前沒了主帥的后果,那么原因便只有一個,在其離開之前便已鋪好了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