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自貝州而上,又到冀州接了王紹懿之后,這才進入盧龍瀛洲地界。
此前徐良先行一步至武強縣與返回幽州搬兵的趙郎會合,畢竟以趙郎的聲望是無法統馭這三千精騎的,而徐良原本便是成德軍裨將,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千兵馬本就是徐良麾下。
有徐良坐鎮,自然名正言順。
對于這三千精騎,李湞是不打算帶回幽州的。
瀛洲是個好地方,處于三鎮交界處,無論北上,還是南下,或是東行,都有著先天的便利條件。
田文勝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去做準備,而李湞只給了他半個月,畢竟自己在幽州的時間已經不多。
李湞的下一個目標在劍南道、在隴右道,因為那里將會是自己的練兵場。
更因為那里有一個人此時正在謀劃一樁大事,一件對大唐來說意義非凡的事。
那個人叫張義潮。
既然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去準備,李湞所性便讓那些來自橫海、成德兩地的兵士回家省親幾日,一來可以收攏些人心,二來讓這些士兵帶些銀錢回去也算是對自己吹過的牛逼有個交代。
錢不多,每人不過兩貫而已,算上此前李湞受賄所得的三千七百多貫,還額外向張直方借了三百貫。
的確不多,但這卻是這些士兵每年軍餉之外第一次額外得來的錢。
這是李湞的一個態度,只有看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才能讓這些人死心塌地跟著自己,這是李湞第一次擁有屬于自己的一支軍隊,也是他保命的本錢。
當然,還有一支算不上軍隊的軍隊,青云寨。
也許是這兩貫錢的緣故,又或許是上次自己在武邑縣王潤二家中的事起到了應有的宣傳作用,僅僅三日之后,便已有士兵的家人陸陸續續趕赴瀛洲投奔了李湞。
家安在,則軍心定,至于這些人怎么個安排法,李湞將問題統統拋給了遠在幽州的鄭畋和瀛洲刺史陳瓊。
不是李湞不想親自處置,只是李湞覺得有些事自己可以不必親自去做,也不能去做。
既然自己信任他們,那就必須讓他們去做一些事情,或大或小,以此來證明自己的信任。
在有些人看來,這或許算是馭下之法,而在李湞看來,這卻是處世之道、做人之本。
秘密招募新兵的事情交與了劉關等五人,原有士兵家屬的事情交與了鄭畋,行商們的事情交與了劉弘。
張翰則依舊留在成德王元逵身邊,至少現在他留在那里比留在這里要有用得多。
即便是嚴恒與徐良,每日里都見不到人,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至于高駢與骨朵達,鬼知道他們兩個在幽州做什么。
而此時最閑的人反倒成了李湞。
當然,還有小屁孩王紹懿。
每日帶著王紹懿在凍了冰的沱水中鑿冰釣魚,便成了李湞每日唯一的一項活動。
“阿兄,再過半個月便是元日了,你若去長安的話一定得帶著我才是!”王紹懿很少走出家門,此次到瀛洲是其第一次離開冀州,對于那個繁華的京城,自然有著無限向往。
李湞白了一眼王紹懿,道“帶你也可以,花銷自理!”
“我沒錢”王紹懿撇著嘴說道,緊接著又咧嘴笑道“不過你可以從阿耶的那份里面扣!”
李湞很認真地想了想后,顯得有些勉為其難“這樣真的好么?”
王紹懿也很認真地想了想,而后點了點頭道“好吧!”
“好!”李湞大笑,笑得很開心。
緊接著王紹懿轉身看了看身后不遠處,道“阿兄,這個人每日跟著咱們,你就真不打算跟他說點什么?”
那人,瘦且面黃肌瘦,卻身著深緋色官服,正是瀛洲刺史陳瓊。
只見其身披一件裘皮大氅,站在原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