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回來再向你解釋,事不宜遲,快些去吧!”李湞催促道。
嚴恒應了一聲隨即出門而去。
“你要去為文饒公求情?”一直被當做空氣的王紹懿此時終于開口問道。
李湞點了點頭,道“我若不去,便再無人為文饒公說句公道話了!”
“你當你是誰?陛下會聽你的?”
“聽不聽是陛下的事,但說不說便是我的事了!”李湞說著,整理袍衫自顧出了門去。
王紹懿望著李湞的背影,搖頭輕嘆。
此時趙婉正端著一碗茶湯走了進來,見李湞不在,不禁輕嘆道“他去見陛下了吧!”
“阿姊快些去勸勸阿兄吧!”王紹懿趕忙說道。
“沒用的,他若能聽得進去,便不是李湞了!”趙婉將茶湯輕輕放在案上,面若沉思。
“有時真不知阿兄如何想的,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不可為,可他卻偏偏要去做!”王紹懿嘆道。
不說此言還好,一聽王紹懿此話,趙婉的雙眸竟緩緩溢出兩行清淚。
“是啊”趙婉輕拭淚眼,道“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從我遇到他的那天起,他做的這每一件事都是如此,我也從未勸過他哪怕一個字,二郎,你可知為何?”
“不知道!”王紹懿搖了搖頭,在他看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只有兩種。
一種是瘋子,另一種便是成竹在胸。
但若真的成竹在胸了,也便不能稱作“不可為”了。
所以,這種人都是瘋子,沒有例外。
趙婉笑了笑,淚眼迷蒙中帶著一抹堅定的笑。
“因為無論他做什么,我都陪著他!”
說罷之后,趙婉緩步離去,只留下了一道柔弱的身影。
“唉,兩個瘋子!”王紹懿端起那茶湯一飲而盡,眼神中帶著一抹淡淡的笑,而后自顧追著嚴恒跑了出去。
長安的夜,寂靜如昨,除了巡街武侯和金吾衛士兵的腳步聲和甲胄的聲響之外,顯得了無生氣。
李湞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所以在入夜后李湞極少出門,盡管他擁有著自由出入長安市坊甚至皇宮的特殊權利。
安邑坊距離大明宮并不遠,李湞卻騎著馬。
突兀的馬蹄聲在這寂靜的街道上顯得異常刺耳,以至于將正在相鄰幾條坊道巡街的金吾衛一并都引了過來。
“幽州行軍司馬李湞,有要事啟奏陛下!”
李湞的馬沒有停,隨手將那面玉牌扔了出去。
一名金吾衛隊正穩穩接過,確定玉牌真實無誤之后,微微一怔“幽州行軍司馬”
“跟上!”那名隊正當即喝道。
大唐,會昌六年,臘月,晦日。
長安夜,一人,一馬,十金吾。
一路疾馳,十金吾步步相隨,竟無一人落下。
“秦隊正,何人如此大膽,可需要幫忙?”
相鄰坊道的一支金吾衛小隊跟了過來,沖那隊正一招手說道。
其身后金吾,箭已上弦。
“幽州行軍司馬李湞,有要事啟奏陛下!”
秦椋腳步未停,話音落下時,人已跑遠。
“幽州行軍司馬”
那隊正同樣的一怔,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很想跟上去,甚至有些羨慕秦椋,但他終究沒有跟上去,因為他的職責并不在此。
“隊正,他可是那個在幽州出關討藩的李湞,李將軍?”一名金吾衛士兵問道,神色竟有些激動。
那隊正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而后向著那馬離去的方向默默按刀行禮。
眾金吾衛士兵見狀無需多言,單是“李湞”這個名字已代表了一切。
大唐士兵各司其職,自己無法上陣殺敵,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