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箭,
按刀,
致敬。
“幽州行軍司馬李湞,有要事啟奏陛下!”
一路之上,這句話秦椋已記不起說了多少遍、跑過了多少坊道,路過了多少同袍,從最初的劍拔弩張,到身后的按刀致敬。
秦椋心中,更多的是驕傲。
便是跟在那少年身后,亦是一種驕傲。
朱雀門前。
羽林衛(wèi)士分立兩列,守護著這座大唐王朝至尊無上的宮邸。
陡然,馬蹄聲起,由遠及近,兩列羽林軍衛(wèi)士當即橫作一排,擋在宮門之前。
一人,一馬,十金吾。
箭上弦,刀出鞘。
“來者何人!”
為首值夜的羽林軍隊正厲聲喝道,深夜策馬入宮,身后還跟著一隊金吾衛(wèi),這樣的景象顯然并不正常。
“幽州行軍司馬李湞,有要事啟奏陛下!”李湞下馬,將魚符呈上。
“可有奏折?”
“并無奏折!”
“可有門籍?”
“并無門籍!”
“將軍請回,明日再奏吧!”羽林軍隊正將魚符遞回給了李湞。
秦椋見狀趕忙將李湞先前扔給自己的玉符遞上“這是李將軍的玉符!”
那名羽林軍隊正看過玉符之后,而后這才沖李湞一拱手,道“李將軍請進!”
厚重的朱雀大門緩緩開啟,早有內謁者候在內門,見有人進宮,又將魚符勘驗無誤后才引著李湞向著紫宸殿東側溫室殿的方向走去。
大明宮的夜,一如長安城那般的寂靜,只是比宮外多了些燈火輝煌,多了些人影攢動。
一路之上內謁者一言不發(fā),這是他們的本分,也是大明宮的忌諱,盡管這個忌諱早已名存實亡,但對于這些底層宦官來說,卻依舊不可逾越。
過了紫宸門,便是紫宸殿,自紫宸殿向右再走百步便是溫室殿。
殿內的燭火依舊明亮,顯然李忱還未歇息。
“何人?”殿外謁者輕聲問道。
“幽州行軍司馬李湞,求見陛下!”李湞答道。
“陛下熬了一夜,將軍不能明日再”
“讓他進來!”
話未說完,便只聽殿內傳來一道聲音,有些疲憊,有些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