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下次若再敢如此,朕便將你關到宗正寺去!”李忱冷哼道,但臉色卻已緩和了許多。
“大家,大皇子還沒個名分,關到宗正寺怕是不妥!”王歸長笑著提醒道。
“閉嘴!朕難道還需你提醒?!”李忱怒聲嗆道。
“大家圣明,老奴多嘴了!”王歸長俯身而笑。
只見李忱又看了看李湞,說道“方才朕說了,你若為了李德裕之事,便回去吧!”
“兒臣并非為了李德裕!”李湞笑道。
李忱點了點頭,問“今日回來的?”
“是!”
“嗯,看上去倒是壯了些,也黑了些!”
“幽州不比長安,風大了些,日頭也烈了些!”李湞答道。
“深更半夜見朕,所為何事?”李忱問。
“兒臣有緊急軍務,需當面稟明阿耶!”李湞答。
“緊急軍務?講!”李忱訝異道。
李湞想了想后,道“兒臣聽聞吐蕃近年災荒不絕,人饑疫,死者相枕藉,不知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李忱答道。
“兒臣還聽說,吐蕃贊普朗達瑪被僧人所殺之后,宰相尚恐熱與大將尚婢婢之間征戰不斷,不知可有此事?”
“嗯,據河湟兩鎮巡邊使劉蒙奏報,的確如此!可這與你說的緊急軍務有何關系?”李忱問道。
“難道阿耶就打算放棄這大好時機么?”李湞緊接著問道。
李忱聞言一愣,緊接著雙眉緊皺,陷入沉思。
無疑,河西之地是大唐王朝的痛,痛在骨髓,痛入臟腑,李忱既然將自己標榜為明君圣君,那么這個痛也就必須要撫平。
“阿耶明鑒,河西七關十四州被吐蕃侵占已久,西域之路近乎阻斷,歷任先皇想收而不敢收,如今”
只見李湞望著自己的皇帝老爹,緩緩說道“時機到了!”
此言一出,李忱豁然抬頭,目不轉睛地望著李湞,雙目之中似是有一團火,正在熊熊燃起。
許久之后,方才開口說道“朕何嘗不想收復河西,只是”
“只是阿耶還難已下定決心!”李湞搶先說道。
“不錯!收復河西絕非經年之功,但連年征戰勢必會損及百姓,若動了根本,怕是會適得其反!”李忱點了點頭說道。
“阿耶所憂兒臣也想過,但如今回鶻已滅,東北安定,我大唐諸藩歸心、兵馬強健,但吐蕃卻是內亂不斷、民心向背,此千載難逢之機,若就此錯過,只怕河西之地日后再難收復!”
見李忱沉思不語,李湞緊接著說道“若依兒臣只見,阿耶所欠缺的只是人!”
“人?”李忱不解。
“一個能統馭局的人!”李湞說道。
“何人?”李忱追問。
但此時李湞卻是聞言不語。
只一瞬間,李忱便已明白李湞所指,當即怒道“你說這些,只是為了替李德裕求情?”
李湞點了點頭,道“是,也不是,文饒公對兒臣有恩,兒臣不能知恩不報,此其一”
見李湞并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李忱當即問道“其二呢?。俊?
李湞聞言后看了看李忱,這才輕聲說道“阿耶可還記得,任河湟巡邊使的劉蒙,是何人舉薦?又是何目的?”
李忱聞言隨即再度陷入沉默。
李湞也沒有再多言,因為他知道,以皇帝老爹的明察沈斷,河湟巡邊使這樣重要地位的官員,一定早已了若指掌。
劉蒙為會昌三年時,由李德裕舉薦,當時武宗意圖收復河西,但因條件尚不成熟,李德裕遂諫言阻止,同時將劉蒙推薦為巡邊使,意在整頓軍備、打造兵器、儲備軍糧,以及窺探吐蕃兵力、駐防等一應情報。
若李德裕無收復河西之心,斷然不會如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