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炭呢?”嚴恒問,“難不成那劉英連木炭都”
話未說完,李德裕擺了擺手打斷了嚴恒的問話,“今日便該啟程了,要那些也沒什么用!”
“周主事,我們又見面了”李德裕看了看周規,笑道。
“文饒公的氣色不佳,還需多多保重才是!”周規微微一探身,叉手笑道。
“呵呵,這把老骨頭暫時還死不了的!只是不知這次,周主事又有何事?”李德裕又問。
周規聞言指了指身旁的李湞,笑道“此次只是隨李司馬前來探望文饒公,并無旁的事!”
李德裕點了點頭,轉而又沖李湞笑道“澤遠,在幽州的這些日子,不太安生吧!”
李湞稍稍沉默片刻,而后緩緩起身,沖李德裕微微躬身,道“請恕小子無禮,容小子暫且告辭片刻!”
李德裕沒有說話。
“嚴恒、周主事!”李湞說著,轉身而出。
嚴恒與周規再次向李德裕見禮之后緊隨其后,推門而出。
老總管望著李湞等人的背陰,臉上泛著笑,道“這兩個娃子仁義!”
“仁義”李德裕抬頭喃喃自語,“是好事,也是壞事啊”
子時已過,夜色正深。
洛陽城內賊風乍起,天寒霧重、
一切寂若長安。
百名神策騎兵奔馳在洛陽坊道之上,動靜很大,大到幾乎將洛陽城內所有正在巡夜的金吾衛都引了過來。
而當他們看到神策軍獨有的那副甲胄之后,卻又各自離去。
不聞不問,甚至連一名金吾衛裨將看到之后都只是揮了揮手自顧離去。
神策軍,背后站著的是當今天子,誰又能怎樣?
誰又敢怎樣?
“那位將軍,還請留步!”
李湞叫住了那名正欲離去的裨將。
裨將躬身行禮,神色有些緊張。
“請問將軍,河南府牧陳英現在何處?”李湞問,同時將手中的玉牌晃了晃。
“陛下有口諭帶給陳府牧!”李湞笑道。
裨將聞言后指了指西北方向,道“陳府在西北仁德坊!”
“將軍能否帶路?”李湞又道。
裨將點了點頭,有些忐忑,有些不安。
德仁坊位于洛陽宮宮城之外,坊內具是東都官員的府邸,極好的位置。
沒有那個坊正敢于將這些副武裝的兵士關在門外,更何況對方還是神策禁軍。
德仁坊不大,也不小,而陳府卻很大,幾乎占去了坊間三分之一。
砰砰砰——
與其說是叩門,似乎更像是砸門。
“哪里來的狗殺才,竟敢”
府門開啟,幾名壯碩護衛捉刀而出,但那半句話卻再未說得出口。
因為一只碩大的拳頭迎面而來,正中為首那護衛面門。
顯然嚴恒這一拳已用盡力,以至于那護衛的鼻梁瞬間便塌了下去,鮮血自斷裂的鼻骨流淌而下,經由兩只已經歪斜了的鼻孔滴濺在地上。
分外好看!
其余護衛正欲上前,一抬眼卻被那一片映著火光熠熠發亮的甲片驚得跪倒在地。
“主惡則奴惡!”李湞嗤笑著扔下一句話,幾乎連眼皮都不曾抬一眼,直接邁步而入。
嚴恒掰著手指頭想了想,而后沖那早已昏天黑地的護衛咧嘴笑道“嘿嘿,惡奴,你是第十六個被老子一拳打斷鼻梁骨的人!”
說罷之后,嚴恒抬腿又沖那護衛胸口踹了一腳,這才心滿意足地跟了進去。
王紹懿看了看那護衛,輕聲嘆道“我家的護衛就比你懂事!”
王紹懿抬了抬腿本想自那護衛身前跨過,但讓抬起腿來才發現。
自己的腿太短了,隨即作罷,只得老老實實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