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湞沒有去尋陳英,因為他的目的本就不是陳英。
百名神策兵將前院圍得水泄不通,盡管如此,前院還是空出了好大一片地方。
李湞站在院內,看了看左右兩側廂房及正中的那間諾大的客堂,笑道“將這里面的木頭都運到李府去!不許剩,一條案子腿都不許剩!”
“澤遠,這不太好吧,怎么說陳英也是從二品,我們無旨”
周規話未說完,李湞笑道“陳英也無旨意,卻抄了李府,我只是取些劈柴而已,不打緊的!”
說完,李湞拍了拍周規的肩頭,臉上的笑愈發濃厚,周規見過李湞的這種笑,只是已記不起在何時何地。
“阿兄我能去么?”王紹懿指了指那些一擁而上的神策兵。
“莫要弄壞了陳府牧的東西!”李湞笑道。
王紹懿聞言頓時一臉興奮,而后幾步沖進了客堂,緊接著便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嘈雜聲。
“嘖嘖,年輕人就是不知輕重!”李湞摩挲著下巴,搖頭輕嘆。
早已亂作一團的陳府處處充斥著哀嚎聲,百余名護衛氣勢洶洶執刀而來,但在看到那一把把亮著寒光的橫刀之后,卻又紛紛狼狽而退。
“是何人!?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
人未見,聲先至,聲音很難聽,尖銳刺耳,這或許是李湞這輩子聽到過最難聽的聲音。
李湞撇了撇嘴,滿臉的厭惡之色。
少傾之后,自人群中走出一中年男子,年約四十,面白無須,有些胖,但不肥,只是那肚子高高隆起,讓人生厭。
此人便是河南府牧,陳英。
顯然陳英是剛從睡榻上爬起,衣冠未整,散發凌亂。
“你是何人?”
陳英的語氣不再如方才未見那般的凌厲,因為他知道,神策軍意味著什么。
“幽州行軍司馬李湞!”李湞背對著陳英,隨口說道。
“幽州行軍司馬?”陳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盡管李湞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聽過,但這已不重要。
“你們到此,可有陛下旨意?”
陳英很警覺,至少比李湞處理過的那些官員都要聰明一些。
“沒有!”李湞答,依舊沒有轉身。
“沒有旨意為何擅闖我陳府?你可知我是誰?”陳英問,氣勢稍漲了一些。
“河南府牧陳英!”李湞答道。
話音剛落,便只聽門外馬蹄聲驟然響起。
陳英笑了笑。
“啟稟將軍,是東都幾防的人!”一名神策士兵前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