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只要在世,其在朝中的人脈便還在。
誰也說不準有什么大人物來向陛下求情。
正因如此,所以馬植又補了一句,既然兵器并非出自軍器監,那便表示這些兵器均是王宗實私自打造。
而據大唐律法私造兵器者,罪加一等。
無疑,這等于在已經懸在梁上的王宗實身上又補了一刀。
結結實實的一刀。
聞言之后,李忱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而后擺了擺手,輕聲說道“依律處置吧!”
馬植笑著告退,連走路都帶著笑。
因為他知道,身為仇士良左膀右臂的王宗實,已再無翻案之機。
待馬植走后,李忱緩緩抬起頭,眼神中透出一抹堅定之色,“青鸞終究沒有負了朕的一片苦心!”
王歸長笑了笑,沒有說話。
李忱重又拿起案上那把短刀,有意無意地問道“王歸長,你現任何職?”
“蒙大家垂愛,老奴現任內樞密使!”王歸長躬身回道。
李忱點了點頭,道“嗯,內樞密使朕已習慣了你站在這里,若換了旁人,朕不適應!”
李忱看似前后不搭的一句話,卻讓王歸長的心中陡然一震,當即不假思索地答道“老奴老了,也只有侍奉大家這件事做得比較得心應手,別的也做不來!”
王歸長明白李忱是不想讓自己對神策軍心生覬覦,聽似無意的一句話,卻暗含玄機。
而對王歸長來說,這是李忱的警告,是天子對自己劃的一條線,一條自己永遠都不能逾越的線。
李忱聞言之后抬頭看了看王歸長,而后緩緩說道“仇士良的病,也快好了吧?!”
李宅。
“你是說仇士良的病快好了?”
嚴恒一面將笨拙的禮服脫掉,一面略帶詫異地問道。
冠禮方過,嚴恒顯然還很不適應身上的這套行頭。
李湞聞言笑了笑卻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以后我該喚你常之呢?還是嚴大郎呢?”
“隨你怎么叫,不過你須得幫我!”嚴恒咧嘴大笑。
“幫你什么?”李湞問。
“我新任不良帥,想必那些田舍奴定不服我,我該如何讓他們聽話?”嚴恒湊至李湞身旁問道。
“在江陵府你能讓那些潑皮無賴服服帖帖的,怎么這種事反倒問我?”李湞白了嚴恒一眼說道。
“那不一樣,在江陵府誰敢不聽話我便揍誰,這是不良人,以往的手段怎么能用在他們身上?若是被你阿耶知道,豈不是要治我的罪?”
“馭下之法并無不同,無非是兩個字!”
“哪兩個字?”嚴恒追問。
“恩威并施!”
聞言之后,嚴恒想了想,而后很認真地說道“這是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