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何?”李忱問。
蕭良想了想后,道“只是既然陛下無意將太子之位傳予青鸞,難道日后不怕”
蕭良還是沒有說完,因為他知道李忱一定想過此事,畢竟當年玄武門的那場變故,至今仍舊是李氏皇族心中的一根最深重的刺。
“朕不會犯高祖那樣的錯,朕既然能給予,日后便能夠再收回!”李忱語氣堅定地說道。
“難道陛下認為青鸞做不好皇帝?”蕭良追問。
李忱這樣的做法在他看來有些無法理解,既然自己這個兒子注定了不凡,那為何又要將皇位傳與他人?憑白讓兄弟之間互生罅隙,甚至反目成仇。
李忱聞言陷入短暫的沉默,而后方才反問道“你不覺得青鸞的朋友太多了么?既然要做孤家寡人,那便要對所有人都心懷戒備,青鸞做不到,重義是他的優(yōu)勢,但卻也是他最致命的弱點,身為天子,不能給朝臣們留下這樣的弱點!”
但旋即,李忱又笑道“也正因青鸞重義,所以朕相信他不會做出那些大逆不道之事,朕要他輔佐李滋,庇佑大唐!”
蕭良卻是搖頭說道“人的欲望可以從無到有,陛下看得到現(xiàn)在,未必看得到將來!”
“所以朕要再賭一次,輸了是命,贏了也是命,但至少在朕活著的時候,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
“臣不敢茍同,既然是命,那便談不上賭,既然要賭,那便絕不是命!”
“那又如何?只要禁軍掌控在天子手中,朕永遠是贏家!”
蕭良聞言臉上現(xiàn)出一抹無奈,而后起身輕聲說道“都說天家最是無情,臣今日領會到了,臣告退!”
李忱沒有再出言挽留,因為他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或許蕭良的去意會更加堅決。
“仲離!”
李忱望著蕭良的背影緩緩說道“朕知道你與青鸞關系最為親密,但朕希望日后,你分得清輕重!”
蕭良依舊沒有任何回應,李忱望著蕭良離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一把劍刺破了黑暗,又湮沒于黑暗。
安邑坊,李宅。
黑夜始終是黑夜,充斥其間的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光明正大。
李湞對于馬植的到來顯得有些意外,也有些淡然。
表面的意外,內(nèi)心的淡然。
因為他知道馬植會來,但沒想到會是自己清夢正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