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方要說話,卻只見李湞一步斜跨向前,一伸手將月兒拽了進來,而后又對劉關(guān)使了個眼色,劉關(guān)心領(lǐng)神會,當(dāng)即將房門關(guān)好而后警惕地守在門外。
“阿姊找我?”李湞說道,臉上沒了以往的戲謔,變得有些凝重。
“先說你的事吧!”見李湞如此慎重,程伶兒心中也不免為之一驚。
李湞聞言后看了看月兒,又看了看程伶兒,臉上的擔(dān)憂之色更甚,“阿姊,你不覺得整件事從始至終似乎哪里有些不對么?”
“你說的究竟是何事?”程伶兒隨即問道。
李湞沉思片刻,而后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是一種直覺而已,這種感覺很”
“危險?”程伶兒插話道。
“對,就是危險!”李湞望著程伶兒說道。
“我方才想到了一些事,不知你擔(dān)心的是不是這些?!”
程伶兒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緒,而后說道“方才我與月兒說起,當(dāng)年玄宗大閱驪山時除了禁軍,尚有朔方、隴右、劍南、河?xùn)|四道兵馬,而此次大閱,似乎只有禁軍的十萬兵馬!”
李湞聞言之后雙目精光閃現(xiàn),而后霍然起身道“不錯,阿姊說得不錯,正是此事!仇士良與馬元贄勢同水火,二人雖然手中的兵力相同,不同的是仇士良老邁,但在朝中的勢力卻是要更大一些;而馬元贄年盛,但”
話未說完,程伶兒接著說道“但最不應(yīng)該著急的便是他!”
李湞點了點頭說道“不錯,若我是馬元贄的話,首先要做的便是熬死仇士良,只要仇士良一死,區(qū)區(qū)一個王宗實怕是還斗不過馬元贄,而朝中的那些大臣們自然要另尋庇佑,對馬元贄的話也便言聽計從,介時只要對陛下稍以勸諫,右神策軍還是逃不脫馬元贄的手心!但馬元贄沒有這么做,反倒是與仇士良針鋒相對,而仇士良似乎也并不急于將馬元贄置于死地,二人之間看似互有損傷,但實則暗地里始終保持著一種默契!”
程伶兒訝異道“默契?!此話又是從何說起呢?”
“阿姊不妨想想,若按常理的話,仇士良讓位后誰最有可能繼任右神策軍中尉的位子?”李湞問道。
“自然是王宗實了,可他依舊死了!”程伶兒道。
“不錯,是王宗實,他死了,那么接下來便只剩了一個副使丌元實,而丌元實無論聲望還是實力,顯然還不足以與馬元贄去爭這個位子,如此一來,馬元贄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得手!但馬元贄卻有一處死穴!”
“馬馬煜?”程伶兒試探著說道。
李湞緊接著說道“正是馬煜,按理說馬煜與馬植的關(guān)系最為親密,但據(jù)我所知,當(dāng)年周鄉(xiāng)紳一案中,真正動手的便是馬元贄的人!?”
“馬元贄的人?你可確定?”程伶兒大驚。
李湞點了點頭道“不僅如此,我還可以確定是神策軍的人!”
“什么?!”程伶兒面色大變,因為如果此事真如李湞所說的話,那么馬元贄便是私調(diào)兵馬的重罪。
“阿姊忘了劉關(guān)等五人正是我從左神策軍那里向陛下要來的,劉關(guān)五人在左神策軍十余載,在軍中自然有些過命的交情,所以要想弄清楚此事并不算難!”
“倘若如此,那么馬煜還真的是馬元贄的一個死穴了!”程伶兒沉吟道。
“所以說,最想要馬煜死的不是別人,正是馬元贄,只是他以馬植作為掩飾罷了,而仇士良本可以順著馬煜的線索查下去,但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馬煜遇刺身亡!”
說罷之后,李湞又道“若非蕭叔出手,馬煜就真的死了!而當(dāng)日就在蕭叔將馬煜假意刺死之后,又來了一個人!”
“何人?”程伶兒追問。
“我!”
正在此時,卻聽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李湞面色一喜,指著門外說道“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