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中三人回頭望去,臉色頓時變得寒若冰霜。
來人正是仇士良。
校尉見狀趕忙迎上前去,沖其躬身行禮,正欲說話,卻只見仇士良擺了擺手,道“這三位均是朝廷的肱股之臣,你們的膽子也忒大了些,竟讓三位宰輔長跪于此,若是生出個好歹來,你讓咱家如何向陛下交代?!”
校尉不敢申辯,口中只能連連稱罪,只見仇士良緩緩走至三人面前,笑道“裴相、白相、封大夫,手下人一介粗鄙武夫不懂得朝廷的規(guī)矩,讓三位受苦了!”
說著,仇士良伸手欲將白敏中扶起,卻只見白敏中猛一抽手,將仇士良伸出手打落,口中怒道“他們不懂規(guī)矩?哼!只怕是有些人不懂得規(guī)矩!否則也做不出這等悖逆臣倫之事!”
仇士良聞言當(dāng)即故作詫異道“哦?竟有此事?那還請白相明示,究竟是誰如此大逆不道,只要咱家還活著,便絕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相對于白敏中言語之間的含蓄,一向脾氣火爆的封敖卻是再也按捺不住,豁然起身指著仇士良的鼻子怒聲罵道“你如此禍亂朝政、悖逆臣倫,怎對得起陛下對你的信任與恩寵,你就不怕遭了天譴?!”
仇士良聞言之后不怒反笑,伸手將封敖抬起的手指輕輕壓了下去,笑道“封大夫想必是對咱家有些誤會,明日便是驪山大閱,咱家只是將羽林軍換成了神策軍,這其中的道理誰都明白,若論實力的話,神策軍不知比羽林軍強了多少倍,如此安排也是對陛下的安危負(fù)責(zé),怎么到了封大夫的嘴里便成了大逆不道之事了呢?”
一旁的裴休正欲說話,卻只見仇士良緊接著笑道“三位無非就是想見陛下,但近日來陛下頭疾復(fù)發(fā),為了保證明日大閱的順利進(jìn)行,陛下正在安心養(yǎng)病,三位若是不信大可去太醫(yī)署問問那里的醫(yī)官,若還不信,那便再等上半日,明日大閱之上咱家保證陛下會毫發(fā)無傷地出現(xiàn)在驪山行宮!”
說罷之后,仇士良不由輕嘆一聲,指著丹鳳門外的神策軍,道“唉,其實這還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說不見,咱家又能怎么辦?我等都是陛下的臣子,君命難違啊!”
封敖聞言冷笑一聲,道“君命難違?!老夫看你是膽大包天!今日你讓我等進(jìn)去便罷,若是不然,我等便長跪于此,讓天下人看看你這閹宦究竟是如何欺君罔上、逼死老臣的!”
封敖越說越急,看上去竟有些動手的勢頭。
裴休見狀趕忙將封敖攔下,同時口中說道“封大夫何必與他廢話,與這種人糾纏不休豈不是自損了身份!”
仇士良不由朗聲大笑,道“裴相罵得好,但既然是為陛下辦事,該做的咱家還是得做,方才三位說有要事啟奏,若真那么要緊,也不能耽誤了國事,不如便將奏折交給咱家,由咱家代為轉(zhuǎn)呈陛下!”
說著,仇士良伸手便要去拿白敏中手中的奏疏,白敏中見狀向后退了幾步,而后將奏疏藏于袍袖之中,冷聲說道“國之要事,自由我等朝臣親自面呈圣上!”
說到這里,白敏中看了仇士良一眼,而后冷笑道“你?哼哼,還是算了吧!”
仇士良聞言將已經(jīng)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咋舌道“嘖嘖,咱家本是一番好意,看來三位并不怎么領(lǐng)情,既然如此,那咱家這便進(jìn)宮向陛下稟明,至于陛下見不見你們便不是咱家能做主的了!”
說著,仇士良一轉(zhuǎn)身,沖那校尉微微使了個眼色,校尉見狀忙向城頭守軍揮了揮手,片刻之后,雄渾厚重的丹鳳門緩緩開啟,仇士良嘴角微微上揚,沖校尉笑道“一定照看好了三位老臣,若是出了岔子,咱家饒不了你!”
校尉聞言連連稱是,順帶著一伸手將已經(jīng)沖上前去的封敖生生拽了回來。
仇士良這才心滿意足地向?qū)m城之內(nèi)走去。
然而還未進(jìn)宮門,卻見仇士良又折返了回來,而后一臉笑意地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