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身側的這兩位禁軍副使,自然不會引起身在鑾駕之內李忱的注意。
因為他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自李湞在溫室殿內向自己吐露真言的那一刻,李忱心中的那團火便被瞬間引燃。
這一步棋原本是要在收復河湟之后才要走的,但現在因為李湞的一句話,李忱決定提前一步。
但李忱知道,自己還遠遠沒有準備好。
而沒有準備好的代價便是如此,受制于人。
李忱很不喜歡受制于人,甚至連裝裝樣子都不喜歡,因為他更擅長的還是胸有成竹。
即便是此時的受制于人,李忱的心中也始終在計算著自己究竟有多少勝算。
但此時此刻,胸有成竹的或許另有其人。
李湞默默地站在隊伍最前端的導駕車隊,雖不是京官,但也是五品的游擊將軍,于情于理他都應該出現在這里。
李湞并沒有太多心思和身旁的京官們說話,因為他同樣在思考著一個問題。
“李澤遠!”
正在此時,身后傳來一道聲音,很熟悉的聲音。
李湞回頭望去,一具肥碩的身子正站在自己身后,以至于將自己的視線部遮了去。
“劉兄”
李湞沖劉括點了點頭,對于這個胖子,李湞的心中已沒有了最初的厭惡和仇視。
劉括瞥了李湞一眼,艱難地挪到車架之前,順著李湞的目光向前望去,盡管前方仍是一片漆黑。
“你在想什么?”
劉括靜靜地問道。
“我在想,他在想什么!”李湞笑了笑。
“你不覺得現在這個時候去想這個問題,太晚了些么?”劉括問道。
就連他自己都有些詫異,面對這個曾經的殺父仇人,自己竟還能如此平靜地說話。
“那也總比不去想的好,想得周些總不是壞事!”李湞同樣平靜地答道。
聞言之后,劉括望向李湞的目光中隱隱透著一抹不屑,冷笑了一聲后,說道“你也不過如此!”
而面對劉括的嘲諷,李湞倒是不以為意,笑道“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我曾說過,我做出的一切改變都是拜你所賜,我的最終目的也只有一個!”
說著劉括微微探了探身子,低聲說道“殺了你!”
李湞聞言后輕輕點了點頭,笑道“大閱之后,我等你!”
劉括沒有再說什么,而是靜靜地站在李湞身旁,與其一并凝望遠方。
片刻之后,劉括突然問道“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做好了,我要你做的,你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