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馬元贄離去之后,那羽林衛裨將湊了過來,一臉擔憂地問道“李司馬,那密詔應是真的吧”
李湞白了一眼裨將,答道“自然是真的!”
“那那小的們接下來做做什么?”裨將戰戰兢兢地問道。
李湞環顧四周,見身邊再無馬元贄親信,而后這才轉過身子極目遠眺,幽幽笑道“去送信!”
玄都觀外的戰斗依舊在繼續,一邊倒的局面注定了這些死士終究難逃一死。
不過,似乎不良人并不急于盡快結束戰斗,反而更像是在拖延時間,原本陰險卑劣且不失凌厲的攻勢逐漸變得正大光明、遲鈍緩慢。
原本應刺入敵人身體的劍,卻不知怎的猛地一滑落向虛無,更有甚者將敵人本已掉落的兵刃再度踢了回去。
敵人一臉懵逼地望著面這頗為詭異的一幕,不由得瞠目結舌。
他們本就是死士,自然無懼生死。
但面對這些黑衣人如此反常的行為,已遠遠超出他們能夠理解的范圍之內。
身為失敗的一方,他們只能將此歸結為敵人的嘲弄。
士可殺,不可辱。
僅剩的不足百名死士被不良人徹底激怒,他們狂吼著、咆哮著,更加勇往直前。
因為,他們只求一死。
于是局面突然變得愈發詭異。
本已人數占優的不良人被區區不足百名死士逼得節節敗退,甚至原有的優勢瞬間變得蕩然無存。
看上去只有招架之功,卻沒了還手之力。
而死士一方卻是反守為攻,口中不斷喝罵著沖向不良人,但當他們舉起手中的刀揮向不良人時,他們才知道自己錯了。
因為他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對這些黑衣人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戰局依舊一如之前,自己依舊被對方玩弄于鼓掌之中。
盡管對方在不斷退卻,但卻退得輕松自如,如果對方愿意,自己也依舊可以在下一秒永遠地倒下。
沒有任何改變。
唯一的改變就是,不良人的人數越來越少,但地上的尸體卻并沒有增加。
顯然,這些黑衣人在井然有序地離開戰場。
“你們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名死士終于無法忍受不良人肆無忌憚的戲弄,聲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回應他的除了一聲冷笑之外,便再無其他。
“這樣真的好么?”樹梢上的武沅皺了皺眉頭說道。
馮尨看了看他,無奈道“不然又能怎樣?嚴帥命我等守著此處不得放一人出來,外面的這些人就必須要死!”
“可又何苦這般戲弄他們?一劍殺了便是!”武沅搖頭輕嘆。
李岐笑了笑,道“若不如此,里面的人怕是要不安了!”
武沅想了想,道“你是怕引起里面那些人的警覺?”
馮尨點頭笑道“不錯,從始至終里面的人都不曾出來,顯然是想借這些死士之手消耗我們的力量,既然如此,我們何不遂了他們的愿!”
“與敵示弱?”武沅笑道“難道你想要違背嚴帥的命令不成?”
“呵呵,與其這般在外面守著,不如引里面的人出來一并殺了!”馮尨輕聲笑道。
“你們就不怕嚴帥責怪?”武沅又問。
李岐看了看武沅,而后笑道“怎么?你難道不是這么想的?”
說罷之后,三人心領神會地相視一笑。
官道,玉輅之內。
仇士良目無焦點,臉色有些難看,他萬萬沒想到黠戛斯會在這個時候給李忱帶來了一萬匹戰馬,更沒想到李忱會將這一萬匹戰馬給了朔方軍和鳳翔軍。
不僅如此,黠戛斯還有三萬鐵騎隨行,倘若李忱一聲令下,仇士良絲毫不會懷疑朔方、鳳翔兩鎮與這三萬黠戛斯鐵騎會直奔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