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是朔方、鳳翔二鎮便足以讓仇士良焦頭爛額,若再加上那三萬鐵騎,仇士良無法想象事情將會怎樣的一種結局。
仇士良的前額逐漸沁出細細的汗珠,很冷,讓仇士良覺得有些懵。
“仇中尉你的臉色很差,可是操勞過度身體欠安?”李忱不由關切地問道。
而就在這一瞬間,仇士良一咬牙,心中已有了決斷。
隨即臉色擠出一抹笑意,道“多謝陛下體恤,老奴這身子還撐得住!”
“呵呵,如此便好,方才你說有要事啟奏不知是何事?”李忱笑了笑,問道。
聞言之后,仇士良忽然抬起頭盯著李忱,雙瞳微縮,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老奴啟奏陛下,白敏中籠絡朝臣,結黨營私、蒙蔽圣聽、意圖謀逆,現已被老奴羈押,請陛下降旨徹查其黨羽諸如裴休、封敖之徒,并嚴加懲辦,務必整宿朝綱,以正天威,以明律法,方可保我大唐國祚萬年!”
聞言之后,只見李忱沒有說話,臉上隱隱帶著笑,但雙目中卻似乎在噴著火。
盡管一旁的注吾合素早有準備,但聽到仇士良此言之后仍是一臉驚愕。
私自羈押朝臣等同謀逆,更何況其羈押的還是當朝宰相,不僅如此,就連大理寺卿封敖與尚書左仆射裴休都在仇士良參劾之列。
三名朝廷重臣謀逆,這樣的重罪自仇士良口中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這本身就是對天子的大不敬。
李忱與仇士良對視良久,氣氛儼然已經劍拔弩張,注吾合素甚至覺得此時此刻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甚至他開始有些后悔不該上了李湞的當來趟這趟渾水。
畢竟無論誰來做大唐皇帝,對黠戛斯的態度應是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注吾合素心中不禁苦笑一聲,但既已上了賊船,也只能配合著將這出戲演下去。
“你”李忱終于開口,“你說白敏中、封敖與裴休結黨營私意圖謀逆?!”
“老奴身負三朝圣恩,斷不能看著君權旁落、社稷危傾,懇請陛下徹查此三人及其黨羽!”仇士良躬身說道,但目光卻始終不曾離開李忱的眼睛。
“君權旁落?社稷危傾?你真的這么認為?”李忱笑了笑,面容有些僵硬。
仇士良聞言忽然跪倒在地,口中說道“還請陛下降旨!”
“朕”李忱看了看仇士良,淡淡地笑了笑,“若是不降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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