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如電。
鋒芒所至,玉珠頓化齏粉,而后散作一團(tuán)云霧裊裊而升。
劍勢如虹。
目之所及,云霧氤氳初結(jié),繼而充斥一方天地骎骎而去。
蕭良眼隨身動,身隨步移,手中鐵劍忽而如靈蛇吐信,忽而又似韓信點(diǎn)燈,映著殿內(nèi)燭火,劍尖瞬間幻化出點(diǎn)點(diǎn)金芒,遠(yuǎn)遠(yuǎn)望去竟是燦若星辰。
佛珠快,蕭良更快,只剎那之后,已有半數(shù)被蕭良的鐵劍斬落。
但血和尚終究是先發(fā)制人,任憑蕭良如何挽救,還是無法將部的佛珠擋下。
十枚佛珠哪怕有一顆擊中,李忱也還是難逃一死,更遑論五顆!
蕭良面上青筋暴起,口中怒喝一聲,“還不閃!?”
李湞聞言微微一愣,顯然這句話是說給李忱的,但李忱卻依舊沒有任何躲避之意,甚至還將身子向前微微探了探。
噗——
接連五聲悶響,玉珠入體,激起五道血柱,噴灑向空中。
李忱面帶著笑,目光移到李湞的身上。
溫柔了許多,也復(fù)雜了許多。
“阿耶”
李湞的淚奪眶而出,口中喃喃喚道。
“離開長安,永遠(yuǎn)不要回回來”
李忱笑著,也哭著,淚珠順著臉頰滑落,終究與地上的血跡混為一色。
望著李忱的身體緩緩倒下,李湞緊緊閉上雙眼,早已泣不成聲。
蕭良怔怔地望著李忱倒下的身體,喉結(jié)微微抽動,那只握劍的手似乎也在輕輕顫抖著。
唯有血和尚,一臉的從容淡定,似乎并不在乎自己剛剛殺死的男人,是大唐的皇帝、是天下身份最尊貴的那個(gè)人。
在血和尚的眼中,似乎大唐皇帝和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販夫走卒并無區(qū)別。
他們一樣都是肉體凡胎,一樣抵不過自己殺人的招數(shù)。
即便天下劍又怎樣?他依舊救不了所有人。
見蕭良面有異色,血和尚笑意更甚,因?yàn)樗溃诶畛赖瓜碌哪且豢蹋煜聞Φ男谋阋褋y了。
血和尚口誦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他本不必死,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大唐皇帝!”
蕭良望著李忱的尸身,似乎完沒有聽到血和尚的話,只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像一把劍。
此時(shí)只見李湞掙扎著站起身子,踉蹌著跨過馬元贄的尸體,彎腰抽出“障目”,而后盯著血和尚。
“我,會殺了你”
血和尚微微一笑,“可你活不到明日!”
言罷,只見血和尚右掌變爪向前一探,直取李湞咽喉。
然而就在其出手的一霎,一柄鐵劍橫空怒斬而來。
爆裂的破空之聲如冬雷炸響,奪目的金色劍芒似星河璀璨。
蕭良恍若九霄雷神,鐵劍將周遭空氣極度壓縮,而后形成一道無形的威壓,向血和尚的后心鋪天蓋地般地壓迫而去。
這才是真正的劍氣。
盡管蕭良的目標(biāo)是血和尚,但在這一刻,強(qiáng)烈的瀕死感卻瞬間涌上李湞的心頭。
劍氣無形,充斥天地。
即便血和尚早已料到蕭良必然出手,但當(dāng)無形劍氣出現(xiàn)的一霎那,還是讓血和尚驚出一身冷汗。
為保萬,血和尚索性就地一滾,雖顯狼狽,但卻堪堪避開劍氣鋒芒。
但劍氣之后,卻是那把貨真價(jià)實(shí)的劍。
劍鋒所至,萬物皆破。
而同時(shí)破開的,還有血和尚頸間的皮肉。
雖早有防備,但血和尚卻依舊有些措手不及,不過終究還是避開了蕭良這必殺的一劍。
李湞再抬眼時(shí),卻只見血和尚早已站在殿門之前。
血和尚心有余悸,伸手擦掉頸間的血痕,而后沖蕭良微微一笑,“施主的劍勢依舊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