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李湞伸手抹去眼中的淚水,故作詫異道。
畢竟身處險境,也只得暫且放下此前的悲傷。
蕭良瞪了李湞一眼,道“在我來之前,你的三千盧龍軍已在向行宮靠近,何時能到?”
“還有何人見到?”李湞面色一緊,追問道,看上去顯得有些緊張。
畢竟這是自己手中的一支奇兵,既是奇兵,便在于行蹤隱秘,被蕭良發現還好,若是被禁軍發現的話,必然要壞了大事。
李湞已將身家性命部押在這支奇兵之上,容不得出現半點閃失。
“很多!”蕭良答。
“很多?”李湞腦海中突然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蕭良看了李湞一眼,又道“都是自己人!”
李湞“”
殿外,接二連三的箭雨呼嘯而至,僅三輪箭雨下來,諾大的后殿之內便已再無立錐之地,而擋在李湞與蕭良身前的御榻也早已千瘡百孔。
李湞面色凝重,將身體抵在父親身前,阻擋著不時飛來的流矢。
大唐皇帝,即便駕崩,也依然要有威服天下的尊嚴,容不得宵小之輩的任何褻瀆。
“若不出意外”李湞看著蕭良,不無擔憂地說道“現在便應該到了!”
話雖如此,但殿外的箭雨仍未有片刻停歇,顯然高駢等人還沒出現,這不由讓李湞憂心忡忡。
因為這不僅僅關乎自己與蕭良的性命,更關乎著大唐王朝的命運。
既然已經向宦權亮出了自己的刀,那么就必須要有個了斷,絕無妥協之理。
而就在李湞、蕭良深陷禁軍箭雨流矢之中的同時,遠在帝都長安,同樣面臨著一場滔天巨浪。
文人士子眼中不可言喻的美妙雪景,但更多的卻是黎民百姓心中揮之不去的憂愁。
因為即將耕作的土地,將會在這場大雪之后變得堅硬如石。
而就當長安城的貴人們捧著手爐享受著這份安逸時,卻并不知道左右金吾衛早已將十三道城門牢牢封鎖。
深可沒膝的積雪讓絕大多數的百姓斷絕了出門的念頭,盡管所有人都想前往驪山觀看皇帝大閱的盛況,但這這樣的日子里,沒有馬也便等于沒了出門的資格。
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著積雪融化。
相對于城內的風聲鶴唳,或許,只有這些尋常百姓家才算得上真正的安寧。
何仁厚抬頭看了看上方的額匾,“延慶公主府”五個大字依舊醒目,這是先皇武宗陛下御筆親題,字體遒勁有力,正如武宗皇帝的一生,強勢而又自信。
在何仁厚的身后,是兩百名金吾衛兵士,身體在鐵甲的包裹下自縫隙中隱約散發出淡淡的霧氣,霧氣升騰卻又讓他們的睫毛上凝著晶瑩的冰碴。
何仁厚的神色冷峻,抬手重重地扣響門環。
“何人?”
厚重的大門內傳來一道有些慵懶的聲音。
“金吾衛奉旨緝拿要犯!”
盡管何仁厚知道這道旨意并非真的出自陛下,但他卻并不能改變什么。
除了遵旨,還是遵旨。
片刻之后,大門應聲而開,緊接著何仁厚看到了一張年輕俊秀的臉。
“呵呵,敢問將軍貴姓?緝拿要犯怎的跑到公主府來了?”青年似乎并不將何仁厚放在眼中,甚至都不曾拿正眼看上一看。
“你是何人?公主殿下何在?”何仁厚似乎并不生氣。
“在下乃是公主府總管,公主殿下昨日偶感風寒不便見客,將軍有事盡可直言!”
都說公主府內多男色,今日何仁厚才真正見識到,就連一個總管都是這般俊秀,只是終究還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廢物。
何仁厚暗自腹誹,瞥了一眼王總管,道“在下乃左金吾衛裨將何仁厚,奉旨緝拿朝廷要犯,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