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之后,劉弘面帶驚訝之色,道“李德裕?!”
“不錯,無論杞王登基還是兗王登基,都必須要有一位足以能夠在朝中震懾百官的重臣支持,如今前朝的官員貶得貶、死得死,而距離京城最近的,便只有東都的文饒公!但同時也只有他才能讓百官信服。所以我猜兗王也好,延慶公主和杞王也好,都會派人前往東都去請李德裕回京主持大局!”
說罷,鄭畋想了想又道“說不定現在有人已經出發了!”
“既如此”劉弘若有所思,“那為何一開始時大郎不直接說明?反而留下這么一句意晦難明的話,若是我們揣測失誤,豈非要誤了大事?”
鄭畋轉而笑道“呵呵,對于澤遠來說,總有些事是無法預知的,若驪山那邊的事情順利,京城便安無虞,此前不過都只是他的一種猜測,只是今日卻都一一應驗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驪山那邊不順利?”劉弘問道。
鄭畋點了點頭,道“至少有些事并不在澤遠的預料之中,至于是什么事,我們便不得而知了!”
“咳咳咳咳咳咳”
也許是無法耐受天氣的寒冷,劇烈的咳嗽讓嚴恒感到有些呼吸困難,同時身本已包扎好的傷口因為震動,隱隱滲出了些許血漬。
“嚴恒!”
正在此時,趙婉的一道嬌喝將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只見趙婉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站在堂屋門前,怒氣沖沖地望向這里。
劉弘與鄭畋二人這才想起嚴恒傷勢未愈,隨即不由分說地將其拉扯著走回堂屋。
三人老老實實地被趙婉訓斥一番之后,走至鄭畋跟前道“方才阿姊讓月兒送來一封手信,說是交給你的!”
“程都知?!”
鄭畋早已知道程伶兒與李湞的關系,所以對此也并不覺得意外,只是讓他好奇的是,這封信中的內容。
蠟封完好。
但令鄭畋感覺不太正常的卻正是這枚蠟封。
平康坊距離安邑坊僅僅一個十字街的距離,按理說程伶兒根本沒必要用蠟封的。
除非
紅袖招是平康坊內最大的一間青樓,其內多以達官貴人和書生士子居多,所以這里能得到的消息也多為廟堂之事和那些大人物的風流韻事,而程伶兒在這個時候送來一封手信。
直覺告訴鄭畋,這其中定是一樁驚天動地的大事。
果然,鄭畋打開手信后只掃了一眼,面色便驟然變得有些泛白。
“究竟出了何事?”劉弘忙問。
鄭畋沒有說話,神色有些凝重,將信遞給了劉弘。
嚴恒則半倚在榻上,雖閉著眼睛,但頭卻是微微側傾著,時刻關注著二人之間的對話。
至于趙婉,自從李湞離開后,似乎還不曾笑過,而程伶兒的這封信無疑令她變得更加不安和緊張。
劉弘的手有些微微發抖,以至于那張藤黃紙上的字都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這這是真真的???!”
確認三遍之后,劉弘手中的藤黃紙飄然落下。
鄭畋沒有說話,但那張愈發陰沉的臉,早已說明了一切。
鄭畋不相信程伶兒會在這件事上如此輕率,在無萬把握之前,以程伶兒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寫這封信的。
“出了何事?”
似乎感到了氣氛的緊張,嚴恒艱難地睜開眼睛。
劉弘轉頭看了看嚴恒,又看了看同樣緊張不安的趙婉,緩緩說道“陛下在驪山行宮遇刺龍馭賓天了!”
“怎怎會這樣?!”
趙婉失聲驚呼,不過她關心的并不是天子,而是天子的兒子,自己最愛的那個男人。
嚴恒瞪大了眼睛盯著鄭畋與劉弘,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直到片刻之后才稍稍緩過神來,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