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是誰?!”
聞聽此言之后,鄭畋與劉弘緩緩垂下了頭。
“到底是誰?”嚴恒強撐著坐直了身子,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發覺自己竟是周身無力。
而就在此時,只見趙婉俯身一把將地掉落在地的手信撿了起來,只看了一眼,目光頓時變得呆滯無神。
信,從趙婉的手上再一次飄落在了地上,同時掉落的,還是趙婉的淚。
“是李湞!”
趙婉喃喃自語,她自然不相信李湞會殺死自己的父親,她自然知道這并不是事情的真相。
但她,無能為力。
“大郎?!”
嚴恒聞言一愣,而后將右拳重重地砸在榻上,“這定是仇士良那閹狗的誣陷之詞!”
“不光是澤遠,還有蕭良!”
無論何時何地何事,鄭畋似乎永遠是最先冷靜下來的那一個。
“還有白相、裴相、封大夫、馬寺卿朝中大小官員近百位,皆被仇士良視作了亂臣叛黨!”
“那李湞可還安?!”趙婉脫口而出。
對于這些事情她并不關心,即便天塌了又怎樣?即便天下的人都死了又怎樣?
她要的只是那個男人還活著。
鄭畋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我相信澤遠一定有法子離開那里!何況高將軍、老骨和王計都在驪山附近,應該不會有事的!”
不過只有鄭畋知道,這番話的可信度就連自己都不知有多少。
“紹懿回去多久了?”
突然,鄭畋開口問了一句聽似與此事毫無關聯的話。
劉弘當即答道“約莫有六七日了,一路上我已安排好了人手接應,一天換一匹馬的話,此時應該到得了冀州!”
鄭畋點了點頭,“關中十萬神策軍,若無援軍,我們毫無勝算,其他藩鎮我們并不了解,所以此時唯有借河朔兵馬!”
說罷,鄭畋抬頭嘆道“看來澤遠早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只是他若讓紹懿走得再早些便好了!”
“只是紹懿又怎會知道京城的變故?畢竟他離開時這一切還未發生!”劉弘問道。
鄭畋點了點頭道“他自然不會知道,但你們莫忘了,在京城還有冀州、幽州、魏州的進奏院!”
進奏院,為地方藩鎮駐于京城的聯絡機構,設進奏官數人,雜役小吏無算,一則負責為本鎮奏遞表文,二則向藩鎮傳達朝廷詔令、文牒,及辦理本鎮在京的一應事務。
而對于藩鎮來說,其更重要的作用,卻是為藩鎮刺探朝堂的一切動向和勢頭。
正因其本職如此,所以這些人天生便有著對京城大小事務的敏感力,鄭畋相信,像這樣天大的消息,進奏院絕對是第一個知道的地方。
所以當自己正在看這封手信的時候,三州的進奏院怕是早已派出八百里加急的快馬直奔河北了。
但隨即,鄭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緩緩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封信中的另一條線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