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馬李澤遠?!”王昱滿目駭然地望著面前這名隊正,心中無法想象一個幽州的行軍司馬,竟會讓京城的金吾衛都俯首聽命。
“正是!”隊正點了點頭,而后警惕地向后看了看,才繼續說道“小人名叫秦椋,李司馬恐王總管此行不便,特囑咐小人前來相助!”
“那李司馬在宮里還有什么”
話未說完,只見秦椋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小人只是秦椋,其他的還請總管去問李司馬!”
“那這腰牌”王昱緊接著又問,他想要搞清楚自己手中的腰牌到底是真是假、究竟是如何得來的,至少此后若有人問起的話,自己不至陷于被動。
“此乃何將軍親手送與李司馬的,自然是真的了!”秦椋答道。
嘶——
王昱聞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不明白李湞在公主府時為何要說謊,更不明白這個何仁厚與李湞究竟有著怎樣的聯系。
但此時此刻顯然不是去想這些的時候,只見王昱看了看秦椋身后的戰馬,道“此馬能否借我一用?”
秦椋笑道“小人正是此意!”
青龍寺。
陽光正好
在連續陰霾多日之后,終于迎來了初春的第一個好天氣,暖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在身上,讓人頓覺舒爽百倍。
李湞慵懶地伸了個腰,顯得尤為愜意。
李德裕也難得地脫掉了一直披在身上的裘袍,站在李湞身旁稍稍活動著腰身。
“年紀大了,該時?;顒踊顒?!”李湞笑道。
聞言之后,李德裕面帶不滿,“你將老夫從東都騙來的時候怎么不說老夫年紀大了!”
李湞訕訕一笑,道“這么一場好戲若不讓您老人家摻和進來的話,想必您得罵我一輩子!”
“哈哈哈”李德裕大笑,“太皇太后那里老夫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李湞點了點頭,而后又想了想,道“太皇太后能答應這件事著實讓晚輩有些意外,于情于理來看,她不是都更應該支持兗王的么?”
李德裕卻是莞爾一笑,道“你錯了,于情于理她都不應該支持兗王!”
“哦?”李湞不解地望著李德裕。
“呵呵,其實道理很簡單,其實太皇太后并非不支持兗王,而是因為仇士良!”
“仇士良?難道太皇太后和仇士良有什么過解?”李湞又問。
李德裕白了李湞一眼,“虧得老夫人前人后地那般夸贊你,怎么連這些都看不透?”
李湞聞言笑道“晚輩便是再聰明,也是與文饒公差上許多的!”
李德裕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漸漸移向窗外遠處,口中緩緩說道“說到底,這并非是太皇太后與仇士良有過什么過解,而是與整個內廷宦官都有著解不開的仇怨,以至于自敬宗駕崩之后,太皇太后身邊都容不得一個內侍!”
聞言之后,李湞這才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李德裕緊接著低聲說道“太皇太后先被憲宗皇帝冊封皇貴妃,又為穆宗皇帝生母,敬宗皇帝的皇祖母!”
說罷之后,李德??戳丝蠢顪潱霸捳f到這里,你可想到些什么?”
李湞點了點頭,眉頭微微一蹙,道“憲宗、穆宗、敬宗和文宗皇帝都直接或間接死于宦官之手!”
聞言之后,李德裕輕撫長須,道“不錯,憲宗皇帝于元和十五年暴斃,但對于憲宗皇帝的死,宮內乃至整個朝廷都諱莫如深,其實即便不說,也無法改變那個事實!”
“這么說憲宗皇帝真是被陳弘志和王守澄毒害駕崩的?”
“哼!你可知就在憲宗皇帝駕崩不到一個月后,所有為其診治過的御醫部死得死,充軍的充軍,名義上是為皇帝診治不力,實際上這些御醫都是對憲宗皇帝的死提出過質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