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湞聞言沉默不語,顯得若有所思。
李德裕則緊接著說道“穆宗皇帝繼位后,尊郭貴妃為皇太后,不過穆宗皇帝雖然喜好宴樂畋游,疏于朝政,但在郭太后的勸誡下,天下倒也并無大亂,而就在身邊內(nèi)侍的慫恿下,穆宗皇帝開始服用金石之物,以致在長慶四年的那場馬球之后暴疾崩俎!”
“唉”
李湞輕聲嘆了口氣,沒有言語。
李德裕繼續(xù)說道“而后便是敬宗皇帝繼位,此時的郭太后已是太皇太后,無奈敬宗皇帝奢侈成性,不理朝政,以致宦官王守澄與李逢吉之流把持朝政、敗壞綱紀、排除異己,于寶歷二年被宦官劉克明謀害!”
說罷之后,李德裕又看了看李湞,“接下來是文宗皇帝,我想這便不用老夫多說了吧!”
李湞點了點頭,稍稍理了一下思緒而后緩緩說道“經(jīng)此前諸多異變,文宗皇帝對宦官已是恨之入骨,于大和五年時與宰相宋申錫密謀除掉王守澄,不料事情敗露,宋申錫反被誣告致死,此后文宗皇帝不甘繼續(xù)受制,終于在大和九年時,再度決定向宦官動手!”
說到此處,李湞不由長嘆一聲,“只可惜文宗皇帝太急了些,李訓、鄭注二人又是無謀詭譎之輩,難堪大任,最終還是被仇士良、魚弘志察覺,而導致十一年前的那一夜慘劇!”
李德裕隨即拂袖怒道“當時若非他二人將老夫排擠在朝堂之外,甘露殿的那場慘劇絕不會發(fā)生!”
李湞隨即勸慰道“那時不止是他們,尚有牛僧孺等人同樣對您心懷不滿,所以無論怎樣,您都無能為力!”
說罷之后,李湞緊接著又道“拋開太皇太后的身份不說,單是自己的一夫、一子、兩孫皆為宦官所害這件事,就已是世間最大的仇恨了!所以面對宦官、面對仇士良這樣的切膚之痛,即便太皇太后對阿耶的不敬有再多不滿,都不再是什么問題了!”
“此前晚輩倒是對這些往事太過疏忽了,不過幸得文饒公提醒,才將太皇太后這棵大樹也一并挪了過來!”
李德裕點頭說道“陛下冷落于太皇太后,實乃是因為陛下的生母鄭太后曾是太皇太后身邊的一名侍女,鄭太后得憲宗皇帝寵幸之后,二人便因此反目,所以陛下對于太皇太后也一直頗有偏見,倘若拋開這些不說的話,太皇太后一生都無愧于大唐、無愧于你們李氏皇族!”
“我們?”李湞訝異道。
李德裕笑了笑,道“事到如今,你這個隱皇子怕是隱不了多久了!”
話音方落,便只聽門外李漠的聲音響起,“阿兄,何將軍帶人來搜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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