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德裕出現在青龍寺前殿之外時,寺內百余名僧人早已被金吾衛統統趕了出來。
除因空聞在大唐佛教中的特殊地位是被恭敬有加地請出來之外,其他僧眾便少不得一頓呵斥了。
甚至就連何仁厚,也與前幾日來時變了一副模樣。
“何將軍!這是何意?”
李德裕的語氣有些不忿,對何仁厚怒目而視。
何仁厚背對著李德裕負手而立,一如前次那樣。
聞言之后,何仁厚的嘴角微微揚起,轉身沖李德裕微微一拱手,道“文饒公若有什么話可以向兗王殿下說,下官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奉命行事?難不成兗王殿下讓你來搜青龍寺不成?!”李德裕怒道。
何仁厚微微一笑,道“這倒是沒有,不過殿下限下官三日之內緝拿朝廷要犯,這眼看已過了一日,下官的時間不多了!”
“哼,你的意思是懷疑青龍寺窩藏朝廷要犯了?”李德裕冷哼道。
“有沒有窩藏要犯,總歸要搜了才知道的!”何仁厚笑答。
李德裕頓喝一聲,道“青龍寺豈是你想搜便搜的?!”
“呵呵”何仁厚看了看李德裕,而后淡然說道“兗王殿下曾交代過,這京城、皇城,甚至宮城之內,無不可搜查之地!”
“你”李德裕頓時氣結,顫顫巍巍地伸手指著何仁厚怒聲說道“那老夫這便去找兗王殿下!”
言罷之后,李德裕拂袖而去,何仁厚卻是面色一冷,對麾下眾兵將叱道“依還不快搜,便是連老鼠洞都要給本將搜上幾遍!”
眾兵將得令之后便四散開來,唯有一隊金吾衛卻是直奔后殿而去,何仁厚隨即沖空聞法師笑了笑,微微一頷首,道“今日叨擾佛祖寶地,大師受驚了!”
空聞雙目微閉雙手合十,口中輕誦了一聲佛號,緩緩說道“自佛法東渡至今,歷經萬萬劫,佛祖依舊還是佛祖,將軍還請自便!”
說罷之后,空聞便自顧閉目打坐,何仁厚卻是靜靜佇立在原地,顯得若有所思,口中喃喃說道“是啊,佛祖依舊還是佛祖,大唐也依舊還是大唐!”
與此同時,禁苑。
不得不說,王昱除了精通算學之外,還是一名合格的總管和聰明的說客。
但自左右神武軍駐地離開之后,王昱的腦海中便隱隱升起一抹不詳的感覺。
這一切似乎都太過順利了,盡管王昱知道其中少不得李湞的暗中相助,但越是這樣,王昱便覺得李湞越是另有所圖。
但究竟所圖為何?王昱不知道,至少現在還沒有想到。
戰馬如飛,在禁苑廣闊的草地上一路疾馳,他的下一個目標是左右英武軍。
兩軍駐地相隔不算近,不過這也盡在意料之中,畢竟這種事情封鎖的消息越嚴密越好。
馬上的王昱眉頭緊鎖,他努力地回想著這一切,自李湞進京,到那名叫做秦椋的隊正禁苑獻馬。
看似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在王昱看來,這其中一定也隱含著某種不同尋常。
就連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陰謀的味道。
整整一柱香的時間之后,英武軍駐地的箭樓已是清晰可辨,正值正午時分,營地的上空揚起裊裊炊煙,王昱也頓時覺得腹中饑腸轆轆,夾著馬腹的雙腿不由更用了幾分力道。
數息之后,王昱突然只覺眼前一道箭影閃過,手中隨即一緊,生生拉住了戰馬的去勢。
戰馬發出一聲嘹亮的嘶鳴之后,在其面前的地上赫然插著一支羽箭。
“來者何人?!”
王昱順著箭樓望去,只見一名身著皮甲的步卒正將第二支羽箭指向自己。
王昱剛要掏出腰牌,卻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又將腰牌重新塞了回去,又自腰間蹀躞帶上摘下一枚金色的魚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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