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湞想了想,而后向著樂游原的方向看了看,輕聲說道“二郎這憨貨已將我的計劃全部打亂,若想救他,唯有將”
李湞沒有說完,但鄭畋卻第一時間明白了什么,不由驚呼一聲道“莫不是陛下已進京了?”
“若非如此,你真當我有這么大的本事讓這五鎮節度、八萬大軍大軍都聽我使喚么?”
正在此時,鄭畋的臉色猛地一變,急問“澤遠,你去過武庫?”
“去過!”李湞答。
“可將攻城用物一并毀了?”鄭畋追問。
李湞木訥地搖了搖頭,而后卻是驀地一愣,口中疾呼一聲“大事不好!”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李湞轉而厲喝一聲“趙郎何在?”
玄武門。
照常理來看,羽林軍兩萬飛騎足以讓這道城門變得牢不可破,但這僅僅是依常理度之。
當神策軍士兵將整整七架笨重的“床弩”推至玄武門前時,空氣在這一刻徹底凝結。
眾羽林飛騎相視而望,眼中流露出的驚恐早已是無以復加,這驚恐之中不僅僅是對于玄武門失守的擔憂,更多的是對太極宮與皇城的擔憂。
太極宮與皇城之內存有床弩之地唯有武庫,也便是說,此時此刻的太極宮已徹底被仇士良所掌控。
羽林飛騎的職責只在守護玄武門,對于皇宮內外,乃至京城內外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但當所有人看到這七架床弩之時,瞬間便已明白了一切。
武庫之內雖存有的攻城用物數量雖不多,但諸如床弩、云梯、沖車之類的常規裝備還是一應俱全的,而且太極宮與皇城共四座武庫,其內的攻城用物若是集中到此,那么玄武門被破也只在旦夕之間。
而作為兩宮之間的屏障來說,玄武門卻并不具備應對大型攻城作戰的能力,因為即便是武德九年那場震動天下的變故,太宗文皇帝也只是在玄武門前布下埋伏;而在中宗景龍元年,太子李重俊策動兵變,玄武門擋住的也只是數百人的叛軍。
而今日,羽林軍飛騎面對的不僅僅是數萬神策軍,而且還有四座武庫所存的全部宮城利器,攻破一個小小的玄武門幾乎沒有任何懸念。
況且,駐守此地的“萬騎”也并非那些真正經歷過戰陣廝殺的百戰之兵,而是伴駕騎射的禁衛之軍。
盡管左右萬騎早已成為玄武門的專職戍衛,但無論如何也無法與仇士良的神策軍相抗衡。
“文禮兄以為該如何?”滿臉虬髯的左營將軍望著城下已是蓄勢待發的七架床弩,眼神中透出深深的無奈。
在其身側,則是一名稍稍瘦些右營將軍,臉色并不比其好上多少。
“若戰,你我必死!若退”右營將軍苦笑一聲“呵呵,我沒想過!”
聞言之后,左營將軍劈手將一直握著的障刀扔到地上,右營將軍瞥了一眼地上的刀,靜靜說道“我方才若說退,你會殺我?”
“會!”左營將軍不假思索地答道。
聞言之后,右營將軍在身后輕輕擺了擺手,只見十余名早已將羽箭搭在弦上的士兵輕輕馳弦恢復待命狀態。
“看來,你我的心思倒是不謀而合了!”左營將軍笑道。
“既如此今日便讓你我兄弟二人并肩作戰吧!”
二人相對,拱手長揖。
但,禮未罷,箭已至。
七支長達近四尺的巨型箭矢,在十二石床弩強大的推力下,在空中發出一道尖銳的呼嘯聲,裹挾著萬鈞之力向著玄武門的城門重重砸去。
嘭——嘭——嘭——
隨著七道震耳欲聾的聲響,玄武門那兩道厚重的門板發出一陣輕顫,七支巨箭雖強,但卻還不足以將城門就此砸開,只是箭頭卻已沒入其內,再難撼動分毫。
似乎仇士良并不打算用云梯、沖車等物強行破城,因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