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二族!”李湞低聲罵道。
劉括聞言一愣,隨即罵道:“愚蠢,上自四世高祖下至四世玄孫,不過九族而已,怎生來得十二族!”
“倘我為王,說誅你幾族便誅你幾族,便是你二十族也能誅得!”
“李司馬......不,李......”一旁的兵部主事想來想去也不知該如何稱呼李湞,最后所幸什么也不叫,顫抖著聲音低聲說道:“你二人莫要......再......再說話了,陛下方才瞪了我三次!”
三人正說話間,卻只見中書舍人劉瑑不知何時已站于殿首中央,雙手托著一面黃金冊書,口中朗聲說道:“幽州司馬李湞聽宣!”
李湞聞言忙閃身出列,而后躬身走上前去雙膝跪地。
劉瑑隨即高聲宣讀,“維大中元年,歲次乙亥,四月丁申朔,皇帝若曰:於戲,咨爾湞,器識方重,兢莊無怠,勇冠孫吳,功侔益稷,朝典攸宜。是用命爾為佑王,食邑三萬戶,受茲河、洮、渭、岷四州之地,苴以白茅,往欽哉,恭膺寵命,可不慎歟!”
“唉......”
宣讀完畢,李湞口中輕嘆一聲,盡管聲音極輕,但在這鴉雀無聲的大殿之內,卻還是顯得有些突兀。
但饒是如此,李忱的臉上卻絲毫不見慍怒之色,反倒是一臉燦爛地笑道:“李湞,還不快些接旨受封!”
李湞聞言滿臉苦澀地雙手接過金冊,口中悻悻問道:“敢問陛下,這河、洮、渭、岷四州,可是河西的河、洮、渭、岷四州?”
李忱聞言大笑,“我天下難不成還有第二個河、洮、渭、岷四州么?”
“可這四州皆是被吐蕃占了去啊!”此時的李湞早已將諸般朝儀拋之腦后。
“你奪回來便是你的了!”李忱鄭重其事地說道。
“若奪不回來呢?”李湞不死心,追問道。
“那......呵呵......”李忱只輕笑了幾聲,而后徑直又向王歸長使了個眼色。
王歸長隨即又將另一張明黃絲絹交與劉瑑,只見劉瑑雙手接過后再度朗聲宣道,“佑王李湞接旨!”
李湞聞言一愣,而后極不情愿地再度雙膝跪地。
但這一幕卻是讓群臣都有些緊張起來。
此前冊書封王是意料之中的事,而其封地卻在河西四州,顯然這是李忱已決意拿回吐蕃所占的河西諸州。
而吐蕃自然不會拱手想讓,所以接下來便難免一戰,既然要戰,那么便要有軍、有將。
所以接下來的這道制書,才是今日的關鍵。
只是今日里心中最酸楚的,便是三省中的那幾位了,因為依大唐律法,無論冊書還是制書敕旨,都要由知制誥草擬,而后交由三省依次審查,待三省主管簽署通過之后,再由天子畫“可”方能成文生效。
但偏偏今日里李忱竟繞過三省,全由其一人草擬并當堂宣敕,顯然這是不合禮法的,倘若李德裕一黨執宰,必會據理力爭,但自李忱登基之后,便先將三省主管輪番換了一遍,那些不聽話的或貶斥在外,或削官降職,只剩下了如白敏中這等順言聽命的臣子。
所以盡管如此,群臣也只能在心中憤憤不平,卻無一人敢出言頂撞。
而此時此刻,群臣更感興趣的,只是李忱將要授予佑王李湞怎樣的權柄。
畢竟對于李湞這個新晉的親王,這滿朝文武中勢必有人歡喜,但更多的卻是懼怕和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