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面條。可是吧,夢里頭煮的也都不對。那里頭不止有面條,還有四五種以上的菜。綠色的,黃色的,好像,還有紅色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長什么樣兒那是肯定沒看清楚。但可以肯定是個男人,好像還有一拃長的胡須,黑色的。我覺得,我在忘掉前事的時候,肯定遇到了什么可以說得上是難以抵抗的事情。”她邊吃邊說,條理是清晰的,語調淡漠,又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兒。
鄴無淵已經在她開始說話時就坐在了她對面,他必須得看著她的臉,也必須得看著她的眼睛。
“不要琢磨了,你在夢里所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不要強迫自己去想那些事情,會很容易掉進死胡同里出不來的。”她看似很淡漠,可實際上不就是在琢磨嘛,否則干嘛說這些。
抬眼看向他,圓天慢慢的眨眼睛,“有人害我,我總是不能假裝不知道吧?以前,我一直都以為我之所以會忘記自己是誰,是因為我的頭被撞破了。可現在看來,不是的。”
鄴無淵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她現在是想通透了,不再那么一切都無所謂了。可又好似,陷入了新一輪的怪圈里。
繼續用飯,那用飯的姿態是極其秀氣的,看著她吃,好像都想象得到,那飯菜有多香。
“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也會自己想法子的。其實,早上睜開眼睛看到你,我就想好了。即便再糟糕,不也是還有你呢嘛。我若真傻了,癡了,你就想辦法把我處理了吧。我覺著,你總是不會讓我太凄慘的。”她又說,還真是想的十分通透的樣子。
她這種話,與交代后事無異,鄴無淵也不由聽得皺眉,“又說胡話。”她現在說的胡話,還不如最初相見時,她說那些聽不懂的胡話,亂七八糟,但也比現在這樣強的多。看似堅強,實則吧,有那么點兒悲觀,又有一股非要琢磨出因果的勁兒來,一去不回頭。
圓天不搭理,自己吃自己的。正是因為想通了某些事,所以之前執著的某些事,就可以暫時先松懈了。
夢境太過清晰,她認為那完全就是她看到的。一大鍋面條,順著一個方向在滾動,白的,綠的,黃的,紅的。熱氣在朝著她的臉上撲,一股面香,還有一股,說不上是什么的香。
她一直在看著那鍋面,期間,她試圖移開眼睛看向那大鍋的對面。
看到的,就是一縷一拃長的胡須,想看到臉,就不行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了。
她明白自己那個時候是在反抗的,雖是有些慌,但仍舊在十分穩定的自己激勵自己。盡管前事已忘,可是,她自己當時的感覺,她還是清楚的,絕不會錯。
有人在害她,還是有目的的,并非是因為鄴無淵。
“你之前背鍋了,朝你發脾氣,不好意思。”說著,她把自己的筷子放了下去,之后將餐盤一轉,推到了他面前。
餐盤里的飯菜她只吃了一些,并且只動了邊緣,如今還是整整齊齊。
她這舉動可是讓人意外,鄴無淵都沒想到,還會得到她如此關照呢。
“吃吧,你手底下的人打聽到的做法,那么你必然會知道這飯菜有多不容易做。吃,這補償算潦草,待我弄明白了那面條到底怎么回事兒,我就親自給你做一桌。而且,不會再像給你做長生面那次似得不放鹽了,我肯定記得牢牢地。”說著,她舉起一只手,做發誓狀。眉眼也彎了起來,被長發包圍,嬌艷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