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的。
腦子里想著這些,馮澄世也不免得有些垂頭喪氣。他接手軍器局也有三年了,在治才上比過陳凱的心思從未淡過,可是這一遭卻拿不到彩頭,如此亦是難免。
回到了家,馮澄世也沒有與家人,哪怕是他的兒子馮錫范多說些什么,連飯都沒用就直接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工匠們休息在家,管理人員多也不在此,整個軍器局的工坊里顯得空空蕩蕩的。手下人放假,馮澄世倒是來了,只是進了公事房便不出來了,一個人拿著算盤計算著相關的總體、分區的缺額,預估著所剩的時間,盤算著每日需要做上多少才能趕在鄭成功出兵前把缺額補齊了。
就這么坐了一整日,到了下值的時辰回到家中,依舊是沒有心思多說話。洗漱了一番,便回房睡覺了,直看得家人免不得要為他的身體擔憂一二。
假期結束,重新開始工作,馮澄世如平日那般一早就趕到了軍器局。臨近了上值的時辰,大門口開始有工匠陸陸續續的步入其間,一個個蓬頭垢面的,兩眼稀松,腳步輕浮,全然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樣。
馮澄世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很快的,上值的時辰過了,往日里這時候人都已經聚齊了,接下來他就要開始早點名和訓話了,可是這一遭卻連一半也沒有。而門口那邊,也還有著工匠陸陸續續的趕來,無非就是比前者多了些許焦急罷了。唯有那目光中含著的怨氣,卻是一如既往。
“參軍……”
遲到,這是軍器局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的現象了。王富貴早前還記得,對于這等貨色自然是要用皮鞭好好的鞭策一番,也是給其他人提個醒的。可是待他習慣性的看向馮澄世,馮澄世似乎也明白了他的心思,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后繼續站在那里等著工匠們陸陸續續的抵達。
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按照平日里大概早已開工了,大門那邊總算是徹底斷了人流。馮澄世看著面前這些大多帶著些惶恐的工匠們,也不說什么遲到的事情,一揮手,便開始點名。只是隨著點名的進行,喊過了名諱但卻沒有回應的現象陸陸續續的出現了,竟然還敢有曠班的,這也確實出乎了他的預料。
“回參軍的話,我師父他病了。”
“我師父也病了。”
“稟告參軍,我那倒霉徒弟也病了,實在爬不起床。”
“……”
曠班的原因,盡皆是病了,下不來床,自然也就不可能出現在此。此刻理由基本一致,王富貴的怒意開始迭次累積,于他看來,連理由都不編出些心意來,這就是分明在藐視他作為監工首領的存在!
“參軍,小人這就帶人去把那些家伙抓回來!”
王富貴抵到馮澄世身旁,壓低了怒氣,請命卻尤為堅決。奈何,馮澄世的眉頭一緊,卻轉而對其言道“帶上幾個郎中,去給他們瞧瞧病。”
話說至此,王富貴當即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當即應命。只是此時,馮澄世卻突然補充道“若是真的病了,就開了藥,讓他們先在家休息,養好了病再來上值。嗯,莫要強求。”
莫要強求四字,馮澄世說得不容置疑,王富貴當即便是一愣。這顯然與他方才所想的是存在著差異的,甚至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參軍,這次的任務……”
想當初,陳凱自請出外,馮澄世奉命接手軍器局,王富貴就立刻倒了過來。說起來,背棄舊主,這話倒也說不上,畢竟此間還只是個“國有軍工生產企業”,算不得私人所有。更何況,陳凱在軍器局的時候真正的親信還是柯宸梅和蔡誠那個老鼠須子,于王富貴,僅僅比尋常手下強點兒有限罷了。
如此,馮澄世接手軍器局后便接受了王富貴的賣身投靠,后者對馮澄世的施政也是竭盡全力的執行,從未有打過半點兒馬虎眼。因為于王富貴而言,馮澄世既是他的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