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的靠山,他的身份上已經烙上了馮氏的烙印,自然是要為馮澄世著想。
這一遭,時間緊、任務重,馮澄世面臨的處境很困難,王富貴自然是看在眼里,此刻表現亦是發自內心。對此,馮澄世也是難得的解釋了一句,權當是回報以忠誠。
“真病了,就算是抓來了又能如何,還能繼續做工嗎?”
是啊,連床都下不來了,哪還有氣力做工。更別說,若是強拉來了,死在了軍器局,這事情就不再是意外那么簡單了。
“小人胡言亂語,請參軍恕罪。”
王富貴如此,馮澄世也沒有難為他,只是叫他去做事即可。說起來,馮澄世對其人很是了解,這個監工腦子活絡,從不是個傻子,可這一次的話卻說得份外的愚蠢。
之所以會如此,倒不是有心算計他,因為以著王富貴的腦子,斷不會如此愚不可及。歸根到底,還是在于王富貴從來沒把那些工匠當人看,潛意識里覺得是群牲口,自然那不顧忌他們死活的話語就會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了!
王富貴領命而去,兩個時辰后,垂頭喪氣的監工回來了,帶回來的則是那幾十個工匠確確實實是累病了的答復。
這,并沒有出乎馮澄世的意料之外。在此之前,他已經巡視過了廠區,親眼見著那些工匠中多有看上去便身子不甚舒服,只是還沒有病到了下不來床的份上罷了。
天天加班時不生病,可是一歇班了卻立刻生病了,乍看上去確實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人畢竟總有一個承受極限,越是接近這個極限,想要再緩回來就越廢時間。
加班時不生病,不代表他們的身體狀況就真的很好,只是封建官僚的積威壓得他們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干活,可是一旦休息,精神放松了,早前承受的那些壓力就會普天覆蓋地撲過來,將整個人壓倒在地。可若是不歇班,一直這么干下去,到時候就不再僅僅是生病那么簡單的,當那條筋繃斷了,很可能就是會鬧出人命的!
對此,馮澄世無可奈何,只得吩咐了人去給那些生病工匠送去看病的銀錢。感恩的聲音自然是有的,是否發自內心馮澄世也不在意。但是接下來的幾天,不斷有工匠生病,甚至那些沒有生病的工匠也大多在不同程度上完不成工作任務,整個軍器局的產能出現了突然性的垮塌。
漫步于軍器局的工坊,耳畔敲擊鐵料的聲響沉悶無力,讓人聽著都會感到疲憊、困倦。
馮澄世出了行政區,視線所及,這里并非是南澳的軍器局,整體的布局規劃都是他做出來的。可是聽著這樣的動靜,想起產能的垮塌,回想起當年剛剛接手軍器局時,在南澳那里,似乎并沒有這樣的情狀,似乎每一次的敲擊都是干勁十足的。
區別,在于何處?
馮澄世細細想來,三年的時間,確實不少。最明顯的就在他的眼前——在南澳的軍器局,生活區是獨立存在的,食堂供給著熱飯熱菜,吃完了飯還可以趴在桌子上小憩片刻,直到上工的時辰。而那些爐火,亦是從每日點燃后一直到了為守值的衛隊準備完夜宵和熱水后才會熄滅,工匠們可以飲用現成的熱水,甚至可以在下值時在生活區的澡堂子里洗完了澡在回家。
這些,在他眼前的中左所軍器局是并不存在的。飯食,由雜役送到廠區,工匠們只得在骯臟的工作間里用飯;吃過了飯,亦是只能在工作間里倚著墻壁閉目養神片刻,便要被監工們拉起來繼續做工;熱水,是有的,但是要限量,雜役定時送過去,喝到嘴時涼熱不管;至于洗澡,則是癡人說夢。
就連原本在南澳軍器局占地面積不小的生活區,在此地,亦是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些,似乎都只是細枝末節,起碼乍看上去當初決定砍掉和縮減這些無意義的開支時,馮澄世沒有半點兒猶豫。
可是事情到了今天,他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