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寇是清廷對鄭氏集團的蔑稱,同時也是對鄭氏集團的首領鄭成功的蔑稱。城外的明軍大陣之中,鄭成功的漳國公招討大將軍大旗迎風招展,每一次的舒展筋骨都會有更多的明軍將士發出勝利在望的喜悅。
南明迄今為止,第一名將肯定還是李定國,畢竟尼堪的腦袋含金量還是很夠瞧的。而鄭成功這邊,也曾多次擊潰漢軍旗的部隊,收復了大片的失地,連帶著陳凱都是鄭成功一手提拔起來的,其人在福建的巨大威望就算是李定國也遠遠無法與其相比。
董大用很清楚,鄭成功的抵達意味著福建明軍已經確定了攻擊方向,這一次根本不是廣東明軍的獨走,而是兩省明軍的聯合作戰。單憑南贛一地,抗衡不摻水分的十萬大軍,董大用覺得就算是用膝蓋也能想明白到底會是個什么樣的危險境地。尤其是在于,他也不知道南雄府和南安府這兩地是不是真的陷落了。
鄭成功的抵達將汀州府城的軍心喪亂推到了頂點,董大用開始漸漸的控制不住守軍的士氣跌落,也開始控制不住城內各部守軍與城外明軍的安通款曲。
就在鄭成功抵達后的第三天,鄭成功親自抵近城下,一見面就直接亮出了五門巨炮,一字排開。從城頭上看那尺寸,怎么看怎么像是傳聞中陳凱一炮轟塌了新會縣城用的那個口徑的巨炮。而根據福建官府之前搜集來的情報,那樣的巨炮鄭氏集團一共有七門,其中兩門在陳凱手里,而另外的五門則都在鄭成功的直接掌控!
沒有再費什么話,那靈銃與四門復制品一并開火,巨大的炮彈當即便轟向了汀州府城。黑色的拋物線,伴隨著巨大的轟鳴,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震撼天地的動靜便直接反應在了城墻之上。
這座城池素來是福建知名的堅城,“枕山臨溪為城”,形成“山中有城,城中有水”及“佛掛珠”的獨特格局。城墻在洪武年間包磚,崇禎朝重修,并增高增厚,清廷占據福建以來,對于此城也多有修繕,城池之堅固,以至于黃山率領優勢明軍也是幾次未成實現攻破。
然而,到了這一次,炮彈一枚一枚的結結實實的打在城墻上,城磚碎裂,城頭的清軍只覺得是腳下的地面都在震動。而這份震動,震動得不僅僅是城墻的墻體,在一次次如擂鼓一般的沉重的打擊之下,碎裂、瓦解、吹散、流逝的更是守軍原本已經開始動搖的軍心。
二十四磅紅夷炮的射程讓城頭的那些小家伙兒們自卑得連頭兒都不敢冒,被動挨打的轟擊之下,董大用親臨城頭振奮士氣,看到的卻是原本歷次城守都在竭盡力的部下們在城頭上慌不擇路,很多已經開始漸漸的失去理智了。
他很清楚,如果僅僅是炮擊的話,僅僅是被動挨打,憑借著他們城守的經驗和積累下來的抗壓能力,是斷不會如此的。可問題在于,炮擊開始之前,城內的清軍就已經在謠言的洗禮之下出現了士氣低落的狀況。再加上鄭成功的臨城,雙方之間敵強我弱的懸殊態勢哪怕是普通士卒都能看得出來,這炮擊也不過是加快反應的催化劑罷了。
明軍的巨炮有著難以想象的精準,好像根本就不需要試射似的。一枚一枚的轟在城上,無有休止,仿佛時間都被拉長了許久。
壓抑和恐懼,只有被逼無奈的承受,無處發泄,這對于城頭的清軍不可謂不是一種煎熬。就像是皮筋兒的彈力再強,也總有被拉斷的那一瞬間。更何況,這條名為汀州府城的皮筋兒上已經在謠言的照射下出現了干裂的痕跡,在無限的拉伸之下更快的變得蒼白、無力。
炮擊持續了良久,明軍的攻城器械開始運抵陣前。接下來,鄭成功的帥旗前壓,戰鼓如雷般敲響,與喊殺聲交織,匯成了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伴奏。
明軍的攻城戰正式拉開序幕,董大用及其麾下的將校們連忙驅趕士卒登城防御。炮擊持續了這么半天,仗著城池近年來多番修繕、加厚加高,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