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著那些文字,他很快便看清楚了各中寓意。
“城墻這等外在的建筑哪怕是再過雄渾大氣,內里死氣沉沉,也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
伴隨著一聲冷笑,陳凱不由得想到,鄭氏集團在浙江早有貿易關系,明軍收復福建以來便開始了對此的滲透,所以鄭成功肯定很清楚,金華能有這般模樣,與那位金華總兵馬進寶是有著直接關系的。
憑著那手灌醋的絕技,馬進寶在浙江這些年積累了偌大的身價。陳凱依稀記得,歷史上光是其人入京述職,用以上下打點的金銀珠寶就裝了上百艘 了上百艘船,于運河上招搖過市,好不風光。八旗親貴、朝中官員,無論滿漢皆對其推崇備至。只有一個例外的,一位曾經降過李闖的前明朝大臣,在兵部衙門里挑了馬進寶個小刺兒,由此簡在帝心,后來還坐到了保和殿大學士——大概順治是覺得,全京師的親貴、官員們都被這散財童子喂飽了,這時候能夠“冒天下之大不韙”出來挑刺兒的,一定是大大的忠臣和清官。
清初金華總兵管金衢嚴處四府綠營的制度只存在了馬進寶一任,等他升遷蘇松提督,清廷立刻就將這運行了長達十年的不合理制度取消,將四府兵權一分為二。而其人新履之地,則更是全天下最富庶的所在。
一個人能夠走運一次不新鮮,可像馬進寶這樣越走運越大的,除了幸運以外,更重要的只怕還是要靠個人努力奮斗——對下盤剝得法、對中分潤有道、對上孝敬有方。
只是,百姓何辜?!
看到了馬進寶,陳凱不由得想起了清初的另一位知名“清官”,有著朱白地之稱的朱國治,任職江蘇巡撫期間搜刮無度,并制造了著名的奏銷案和哭廟案。如果說,奏銷案和哭廟案是朱國治秉承清廷之意,對江南士紳開刀,借此搜刮民財的話,那么馬進寶能夠長期盤踞浙江、江蘇這樣的富庶之地,又何嘗不是源于八旗親貴和清廷官員們的貪婪?
如馬進寶、朱國治之流,不過是滿清政權的一個縮影——看似龐然大物,實則內里早就爛得不成樣子了。一個在“盛世”老百姓尚且只能吃糠喝稀,尚且爭先恐后的跳入海中將外國人丟棄的禽畜死尸撈回食用的王朝,其余的時期又當如何,只怕家家皆凈亦只是癡心妄想罷了。
管子曰:“倉稟足而知禮儀,衣食足而知榮辱”。陳凱相信,生存和繁衍是生命的原始本能,絕大多數人都是首先要能夠吃飽穿暖了才有可能在意禮義廉恥的事情。
當人民普遍性的深陷于長達兩百多年的貧困泥潭之中而不可自拔,“在最為卑鄙的暴政之下,生活在恐懼之中”,人民便不可避免的會變得“膽怯、骯臟并殘酷”,便不可避免的會“變成半野蠻人”。(注)
歸根到底,這個以小族臨大國的異族殖民政權唯二的兩大職能就是壓榨和防漢——前者是為了滿足他們的貪婪本性,而后者則是為了確保他們貪婪吸食中國血肉的地位。剃發易服如此,投充逃奴如此,遷界禁海如此,割地賠款、不敗而敗亦是如此。所以,他們才會有寧與友邦,不予家奴的訓示;才會有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的慷慨解囊;才會有保大清,還是保中國的暴跳如雷。
近代是屬于民族國家的時代,如此壓迫和防備主體民族的政權是絕對沒有實現近代化的可能的。甚至,這樣的王朝,哪怕并非阻礙了近代化的發展,即便沒有帶來如許多的屈辱,為了文明的延續和這片土地上的廣大各族人民的福祉,也同樣要將其推翻。更何況,他們的正常反應和操作還曾經,以及還會給這個國家以那么多的傷害。
對于消滅滿清的必要性,陳凱從沒有過半點兒懷疑。至于他身處的大明,確也有著諸多的弊病,有著諸多的不盡如人意,但是他相信有他在,便一定會給以這個國家以新的可能。最起碼,這個王朝是有發展成為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