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道“老夫無能,不能說動燕王,又辜負了太子與齊王信任,再無顏面留在燕國了。”
太子丹上前兩步,拉住趙勝衣袖,低聲道“平原君未可如此喪氣,我有一法,必可解齊國之危,君若信我,可再過齊為楚謀。燕國這里事,丹一力擔之。”
趙勝本已絕望,準備回趙國隱居不出,只等昭軍攻破邯鄲之時殉國而已,如今聽了太子丹言語,竟似還有轉圜?
趙勝還要再問,就見志得意滿的甘茂施施然在燕王近臣都陪伴下也走出了大殿,于是住口不言,只與太子丹堅毅的眼神略有交匯,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眼見甘茂樂呵呵地走近,趙勝不想給對方羞辱自己的機會,也快步走了。
甘茂大笑三聲,對抱頭鼠竄的平原君不再理會,與送行之人作別后,對著身旁一個身材瘦弱的侍從道“你速回昭,回稟大王公子,就說燕事已定,但太子丹或有異動。”方才兩人的秘密交談,可都落在了看似志得意滿的老狐貍甘茂眼中的。
太子丹在殿前與平原君所言的救燕之法,卻不是企圖再想辦法勸說燕王,燕王雖然優柔少斷,但只要決心一下,卻很少再有改變主意的。當年聯齊以對抗子之是如此,今日也是。
更不是勾結重臣以謀逆篡權,太子丹為人純孝,做不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否則當日大權在握的他也會不顧太傅鞠武暗示,力主還政于王。如今的大燕,再經不起一場內亂了。
他要去喝酒。
自然不是因為他太子丹淪落到要借酒澆愁,即便真的要喝,這處怎么看怎么破敗的酒肆也沒什么好酒。
重點自然不是要喝的酒,而是喝酒的人。
外觀破敗不堪的酒肆內里卻妝點得文雅不俗,這讓此前初次尋訪而來的太子丹十分吃驚,如今再來,仍覺賞心悅目。
值得太子丹尋訪街市的,自然是雅士。
高漸離正在撫琴,見太子丹進來,并無起身相見,只眼神互相示意而已。太子丹也只坐在一旁,聽琴解俗。
一曲罷,眾人皆陶醉,只有一人嚷著不帶勁,“整日里就彈這沒啥勁道的琴弦,聽得喪氣。”這人又灌下一大陶碗劣酒,咂摸著嘴“你就不能學學胡姬,敲敲鼓,那多帶勁。”
高漸離忍住了沒舉起筑琴砸這人腦袋上,只起身與太子丹行禮“丹君又來了。”
太子丹上前還禮“是。此來,有事相求。”
高漸離點頭,起身收了筑,與酒肆中其余人告別,引太子丹往后院而走。
方才出言之人叫住了兩人,在高漸離怒目之下舉起一手示意,另一手端起酒碗一口而盡,這才搖晃著跑到跟前問,“何事?要去擊鼓了?我也要聽。”
高漸離不答,只頭前帶路去了,太子丹雖然疑惑,但也與此人見禮,這人卻不還禮,只嘿然一笑,跟著走了。
太子丹心中對此人無禮不滿,卻并未多言,只跟在了最后。
進到后院,太子丹才在高漸離安排下入座,就見那個不知叫什么的妄人不知如何又找了一壇酒,喝了起來。
見太子丹欲言又止,高漸離輕笑道“丹君只管暢言,此子雖無狀,但與我是生死之交。”
太子丹聽得高漸離如此說,也不好再言,整理了一下言辭,坐起身道“此前未以實名相告,先行向高君道歉。”
高漸離不在意地笑笑,“君子但以心交,名姓而已,不必介懷。”
太子丹更加傾慕于高漸離的風姿灑脫,“實不相瞞,丹乃是大燕太子。”
高漸離并未有震驚之色“太子此來,有何事相托?”
太子丹見對方似乎早有預料,更對自己此前的匿名無地自容,但為了大燕存亡只好提出一個他自己都覺得過分的要求“昭王一向愛先生之琴,故而,丹請高君入昭,為昭王擊筑。”
高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