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還在,廉頗就無出頭之日。至于大昭,有王翦、白起、蒙恬眾將都在,又都比廉頗根基深厚得多,更不足往了。”
靳尚羨慕地看著張良一尾接一尾地釣魚,再看看自己毫無動靜的魚竿,只能嘆了口氣,“這么看來,還真只有國力、兵力俱可謂大昭強敵的楚國值得去了。只是楚國不是同樣有大將項燕在嗎,他的根基可也十分深厚啊。”
畢竟在楚國朝堂鉆研了多年,靳尚對于項燕在楚軍中的地位并不陌生。
“項燕雖貴為大楚第一戰將,但最多只可為一隅的將才,視線中只看得到一國一地的得失,眼界太低。”
一國得失仍是眼界太低?
靳尚突然覺得自己這個薛侯當得沒了那分滋味,咂摸咂摸嘴道“如此說來,廉頗眼界高了?”
張良似乎是看透了靳尚心中所想,并未直接回答,反而類似安慰地說道“薛侯貴在自知,已是十分難得了。”
意思是雖然差了些,但勝在聽話吧。
靳尚自然知道以自身才具完全可以問鼎列國朝堂的張良之所以肯屈尊輔佐自己這么一個從平民爬上來的“區區”薛侯,只是因為自己雖然貪心,但從不會被貪婪蒙住雙眼,而且對張良言聽計從罷了。
換作他國朝堂,尤其是不知為何,似乎總是被張良視為敵對的昭國朝堂,任何君主都不會任由一個下臣擺布,哪怕這個下臣是張良這般能夠隨手間翻動天下風云的國士。
并非所有人都能像商鞅那般幸運,遇到一個肯將舞臺交給下臣的賢明君王的。
名臣也須遇賢主啊。
這時,張良總算又說回了廉頗,“廉頗眼界足以謀國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其人游歷過趙、魏、齊、楚各國,又曾有多年與昭國對抗的豐富經驗,對于列國戰法都不陌生。這對于如今面臨天下共討的楚國,都是十分難得的經驗。”
靳尚明白了為何張良會將從未在任何一國——除了短暫的齊國生涯——擔綱過武將第一人的廉頗視為拯救楚國的不二人選。
聽了這番分析再去看,天下間似乎還真的就只能找得到這么一個同時熟悉列國軍政,而且帶兵經驗豐富,更重要和難得的,竟然還是自由身的大將了。
這位張子下棋,似乎總比旁人要快上許多步。
終于,張良似乎釣到了心儀的那一尾鯉魚,不再將其放回池塘,而是小心放入了魚簍中。
靳尚好奇去看,卻只在魚簍關上的剎那前,察覺到了一絲金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