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視線都牢牢被《過秦論》中的道德等因素所吸引,忽略了掩藏住這一切下的深層原因。
但是事實上,土地兼并最嚴重的的王朝,恰恰正是始皇一朝。
從土地國有制剛開始轉向私有制的時代,完全沒有先行經驗可以參照的大秦,只看到了私有制給國家財政帶來的活力,忽略了由此而導致的恐怖的貧富差距。
在統一之后,戰爭紅利消耗完畢,國內的尖銳對立已經到達了難以平衡的懸崖。
始皇南征北戰,并不全是因為好大喜功,想要將帝國的疆域擴張到日出日落之地,實際上也是為了緩解國內的壓力。
到了胡亥時期,即便胡亥不是那么無能,其實天下局勢也已經積重難返,想要做什么已經晚了。
更何況,他也沒想做什么。
若非如此,即便列國反秦,有民眾支持的話,大秦至少可以在三關之內割地而居。
然而即便秦人自己,對于土地兼并的怨念,也已經不足以讓他們支持本國了。
“之所以如今國內未有過分動蕩,主要有兩點。”不需要幾人發問,扶蘇便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第一,軍功制給了黔首百姓除了自有丁田之外,獲取土地的另一種方式。”
按照軍功爵制度,每在戰場上獲取一級爵位,對應的都是毫無折扣的實質土地,而在這百年之中,大昭的對外戰爭都是以勝利為主,這就給了民眾很多的機會去彌補失去的土地。
尤其是蜀地的拿下,以及不久前,西魏的土地獲取,仍是地廣人稀的昭國可以將國中大部分的壓力轉向到對外戰爭中去。
說白了,這就是給予昭國存續活力的戰爭紅利而已。
并不意味昭國的制度就是正確的。
然而在六國統一之后,這樣的戰爭紅利就沒了。
等到紅利完全消耗干凈,土地兼并的惡果就顯露無疑了。
“第二,對外戰爭之中,享利最多的是大族,而付出最多犧牲的,同樣也是大族。僅看孟西白三氏,為大昭付出的傷亡便是任何人都不能忽略的巨大犧牲。”
付出多少,享受多少,這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毫無疑問的正確。
看到這樣的犧牲,有著強烈榮譽感的昭人是如何都對他們惡感不起來的。
而且這樣巨大的犧牲,以及換來的軍功,讓大族子弟們將視線更多的還是集中在對外獲取軍功,而非對內壓迫黔首上。
因此雖然兼并已經初現嚴峻,但仍然不足以令統治階級提起警惕來。
除了已經拿到標準答案來做題的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