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于江北列國的楚國而言,是極為罕見的。
一個年輕的平民,竟然能夠混跡于幾乎只有貴族才能出現的官場上,甚至能夠出現在迎送隊伍中。
年輕人話音剛落,就遭到了昭老的怒叱,“犬彘一般的東西,也敢在攝政面前嚼舌!”
在這些老貴族們的眼里,血統污濁的平民的確豬狗一般,這樣的說法在他們心中幾乎算不得是侮辱了平民。
去昭國之前,熊啟或許也會與昭老一般,對年輕人的插嘴極為不滿,即便他回答了熊啟的問題。
平民到底還是平民,怎么能貿然插嘴貴族之間的言語?
年輕人面上的憤然一閃而過,咬牙再不言語。
“你叫什么名字?”出乎預料的是,熊啟并未憤怒,竟是出言問起了年輕人的名字。
“攝政?”昭老面色有些窘迫。
抬手止住了昭老的言語,熊啟又對著年輕人問了一遍,“名字?”
為什么他總是得重復自己的問題?
年輕人這才反應了過來,趕忙回答道“回攝政,在下王澄?!?
“現居何職?”
“添為城門郎?!?
熊啟點了點頭,心道難怪。
想來是因為王澄為王宮的城門郎,負責要跟隨自己入宮,才得以混跡在迎接隊伍之中。
“運轉使不知道的事情,小小的城門郎卻知道。”熊啟語氣淡漠,只陳述了一個事實而并未點評,卻也足夠讓昭老的神色更顯惶急。
“近些日子運轉糧食政務繁忙,老夫太過專注于本職工作不敢分心,故而才……”
“昭老住口吧。”
熊啟原本忍住了沒有訓斥出口,想著給老者留一點顏面。
但對方竟然還敢以這樣無聊的借口為自己辯解,讓熊啟再也忍不住了。
聽對方的口氣,昭老竟是想指責城門郎不專注于自己的本職工作,這一招是熊啟沒有想到的。
看王澄的臉色,卻似乎笑得認命。
熊啟胸口一堵,怒極反笑,“昭老可知道,運轉使的‘本職工作’是什么?”
“運……運轉糧食……”
“說得好!說得真好!”
熊啟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了。
在所有人莫名其妙又微覺不妙的笑聲中,熊啟指著王澄道“今日起,你便是這個運轉使了?!?
昭老雙眼圓睜,不敢置信之余四下亂瞄,想找到一位往日的盟友來為自己解圍。
然而一圈看下去,當著這位新上任的攝政之面,無一人敢于開口。
此時開口,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
“只有一點?!睕]有理會昭老的恐慌,也沒有看向其余眾人的臉色,熊啟只是盯著面露堅毅的王澄笑道“七日之內,我要壽春糧價降到千錢之內,能做到嗎?”
沒料到王澄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反問道“攝政敢殺人嗎?”
熊啟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回答王澄的,是熊啟從腰間拔出的長劍。
還有昭老猝然落地的人頭。